白泠和獨孤鶩等人進太師府時，長了個心眼，讓黑電帶著小鯉躲在一旁。

料定了，他們進太師府，如果孩子在的話，對方一定會狗急跳牆帶上孩子逃跑。

果不其然！

「還真有孩子！」

東方啟一驚，臉變得很是難看，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

「是不是你又搞了什麼鬼？」

白泠了小鯉的腦袋，不用說，對方摔跤一定是小鯉搞的鬼。

「小鯉什麼都沒說！」

小鯉捂住了小，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只是在心裡咒了下那個壞人。

「那還等什麼，我們立刻去追。」

東方啟命令差們立刻去追趕。

「怕是來不及了，對方的手不弱，我們又耽誤了一些時辰。況且，對方帶走了孩子，怕是要壞事，一定會狗急跳牆，你要有所防備，在城中戒嚴，防止再有孩子丟失。」

白泠一番話說的東方啟啞口無言。

「那該怎麼辦？」

「你幫我先把小鯉送回去，我和黑電去追，你的腰牌借我一用。」

白泠說罷，眼明手快，已經奪過東方啟的令牌，把小鯉給東方啟。

「你不會是要自己去追？」

東方啟回過神來，白泠已經坐在了黑電的背上。

黑電一躍而出，人和狼一下子就消失了。

「你可要小心啊。」

東方啟急得直撓頭，獨孤鶩那傢伙怎麼還不出來，這樣看著就要出大事了！

太師府，獨孤鶩被老太師住。

「太子妃，我們先行下去。」

花無傷抱琴站了起來，他沖著獨孤鶩行了一禮，納蘭湮兒遲疑著，看看獨孤鶩，可見獨孤鶩無於衷，只能輕咬了咬，退了出來。

兩人走出了幾步。

納蘭湮兒手中的帕已經攪了一團，正如此時的心，心如麻。

「無傷，你說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要是祖父知道了，他會被活活氣死的。」

「眼下沒法子顧慮那麼多了。老太師剛才又病發了，得立刻續燈。」

花無傷站在一簇海棠花下，就要立夏了，花已經開始凋零，一地都是殘花。

「可一時半會兒的，去哪裡找孩子？況且東方啟已經被驚，京兆尹的人一定已經戒嚴了。」

納蘭湮兒眸里，流出無奈之。

方才祖父就發病了，白泠也不知給了什麼葯，不相信白泠會那麼好心。

又擔心，獨孤鶩發現了什麼。

「沒有法子，只能是府中找了。外頭，應該已經都是京兆尹的人了。」

花無傷也沒想到，會這麼湊巧，早上掠孩子被人打斷，晚上又會被發現。

難道說，太師府的氣數……他不信，人定勝天，他花無傷要救的人，一定不能死。

「府里哪來的孩子，你！」

納蘭湮兒想到了什麼，心頭一驚，陡然抬起頭來，眸里滿是驚恐。

「你不會是想要小錦和小綉，不，他們是我的孩子，絕不可以。」

「太子妃，你放心，小錦也好，小綉也罷，都不是普通的孩子。若是他們的，只需要一碗即可。你想想，事態急，若是老太師熬不過今晚，皇后和蕭貴妃那，你能斗得過？」

花無傷摘下一朵枯敗的海棠，放在鼻下嗅了嗅。

「難道就不能讓那孩子……你不是讓人把孩子帶出去，只要及時殺了，也能救祖父。」

納蘭湮兒心掙扎。

孩子們可都是上掉下來的。

「我讓人把孩子帶進深山了，會在那決，一旦涼了，就沒法子送回來續命。要老太師活，還是要保你的兩個子，你選其一。」

花無傷已經沒有什麼耐了。

他那雙微微上揚的眸，飄向不遠亮著燈的那房間。

老東西，都快死了，還留下了獨孤鶩。

他以為，他還能改變什麼？

無論是大楚的國運，還是太師府，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別生氣，我選祖父。這樣吧，我讓人取一碗小繡的。」

納蘭湮兒遲疑了下，還是選了兒。

畢竟，小錦是要繼承大統的，他不能有任何閃失。

廂房，不知何時來了一陣風，夜風吹得燈火一晃一晃的。

獨孤鶩坐在椅上，老太師靠在床榻上。

老太師的舌下，葯微微發苦。

良藥苦口，卻管用。

「獨孤，你還怪老夫。」

老太師開了口，聲音里著疲憊。

當年，他和納蘭湮兒的婚事，老太師極力反對。

納蘭湮兒又是個孝順的，獨孤鶩出征后，沒多久就遵照老太師的意思，嫁給了二皇子。

「太師，我已經有婚約在。，不錯。」

獨孤鶩撥了撥燈芯。

至，醫很不錯。

「郡主的確是個不錯的，以前倒是我看錯了眼。」

老太師閉上眼。

獨孤鶩已經釋然了。

可湮兒呢？

從獨孤鶩進這個房間開始，湮兒的一雙眼都在他上。

此舉，非常危險。

他記得，早幾年在宮中見過白泠，那是個張揚無腦的子。

那子，有雙清澈明睿的眼，在這世中，還能擁有一顆清醒的心，比什麼都重要。

「聖上很重你，你們倆若是能冰釋前嫌，我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老太師嘆道。

永業帝是他的弟子，他柴胡橫溢，是帝王之才，可獨孤鶩比起他來，更勝一籌。

一山難容二虎，更何況這二虎之間，有很大的誤會。

「老太師，我只問你一句，當年，我父王是怎麼死的。」

獨孤鶩聲音冰冷如水。

順親王在盛年暴斃，他亡前，經過宮。

永業帝是他最後見的人，獨孤鶩都未曾見到他最後一面。

老太師啞然。

「老太師，這幾日，楚都里流傳著一首詩。我以為，老太師應該有些興趣。」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方盡，蠟炬灰淚始干。

……」

春蠶到死……蠟燭灰…人力有盡時。

獨孤鶩的聲音還在屋子裡回，人卻已經走了。

那盞油燈燈芯啪的蹦出一個火花，燈忽的滅了。

老太師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口鮮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