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流星二宋稚從來都不是喜歡強求之人,隻是見流星神有異,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最近的新鮮事兒就是儒兒一行人來了。
忽然,宋稚福如心至,也不知是怎麼弄得,自己腦子裡還沒想明白,便口而出,「因為李朔風嗎?」
李朔風與流星的心思,宋稚並不清楚,隻是曾聽逐月開玩笑般提起過一句。
流星一下紅了臉,像是有人朝扔了一盒紅胭脂。
宋稚對自己的一擊即中也有些愕然,剛張了張口,便聽流星連珠炮似的說:「夫人,我之前說過不嫁的,我不會嫁的。」
宋稚默了片刻,拍了拍自己邊的凳子,讓流星坐下說話。
流星有些忐忑的坐了下來,聽宋稚語重心長的問:「你是真的不想嫁,還是因為先前曾說過自己不嫁人,所以不想違背自己說過的話?」
流星一時語塞,老老實實的說:「我也不知道。」
宋稚想了想,道:「那不急。我又不趕你出門子,等你什麼時候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什麼時候再議。」
流星這才抿著笑了,道:「旁的我就不說了,隻是一樣,我絕不離開夫人你。」
宋稚莞爾一笑,道:「好。」
若是流星離得遠了,宋稚自己也不樂意。
像逐月這般嫁得近,孩子們也能在一塊長大,便是最好的了。
李朔風不知道流星和宋稚談了些什麼,流星既沒答應他什麼,也沒允諾他什麼。
他也不好意思貿貿然向宋稚提這樁親事,以宋稚看重流星的程度,李朔風也怕自己捅了馬蜂窩。
他又想見流星,又怕衝撞其他人,一有時間就蹲在前院與後院的圍牆上,遠遠的眺著流星的影是否出現。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用意。
後來經過卓然有意無意的宣傳,漸漸也傳到了宋稚耳朵裡。
「倒是個長的。」宋稚托著腮幫子,看著逐月小子,這子小小的,是給逐月肚子裡的孩子準備的。
其實這些孩子用的東西,逐月早就準備好了,隻是現在手頭險閑著,宋稚又不讓伺候,便自己找些事做。
「我問過蘇崢了。」逐月麻利的收了線,咬斷了線頭,撐了撐子,接著道,「他說李朔風的子有些直愣,不是心裡能藏事兒的人。我一想,這倒是和流星相配的。」
「這倒是,流星說話從來都是大大咧咧的,若上個心思的太細膩的,聽岔了意思卻又不問,自己憋在心裡生悶氣,那可真是不了。」宋稚和逐月與流星相多年,這世上最瞭解流星的人就屬他們倆了。
話剛說到這,流星就端著梅乾走了進來,往逐月跟前放了滿滿一大碗,道:「吃吧。」
逐月趕放下針線活,拈了一粒放到裡,笑道:「我昨個晚上就饞著這口的,饞的我差點睡不著。」
「流星。」宋稚眨著眼睛,眸裡閃著俏皮的,「吳大夫那有新製的杏乾兒,是去了寒的。你去取一些來,等下讓逐月一起帶回去,放在床頭讓吃個夠!」
流星不疑有他,輕快的朝外院去了。
待快到外院的時候,忽見牆上躍下一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定了定神,才發現是李朔風。
李朔風滿臉傻笑的看著流星,道:「你做什麼去?」
流星不知道他在牆上候了許多日纔等到自己,隻以為是湊巧,便道:「去吳大夫那兒拿杏乾,逐月最近貪酸的很。」
李朔風『哦』了一聲,謹慎的問:「能不能一道走?」
流星隨意道:「行啊。你去吳大夫那裡做什麼?」
李朔風不知道該說什麼,便隨意扯了個擋箭牌,道:「卓然昨日吃傷了肚子,我想請吳大夫給他開副葯。」
流星信以為真,認真的說:「吳大夫素來謹慎,沒診過脈,想來不會給你開藥方。」
李朔風揮了揮手,道:「去了再說吧。那小子子骨,說不準挨兩日就好了。」
見他如此埋汰自己的兄弟,流星忍不住一笑。
兩人之間隔著半個小臂的距離,不不慢的走著。
路過的小廝和丫鬟見是流星,也不敢多瞧多看,隻在走過去之後,才轉看著兩人。
兩人的背影,倒還稱得上般配。
待到了吳大夫院裡,流星門路的自己進去取杏幹了。
李朔風的目一直跟著,直到木豆十分不耐煩的問了第三遍,「先生,您的朋友肚子不舒服,有些什麼癥狀呢?」
李朔風回過神來,支支吾吾的隨口編了一些,「就是腹中絞痛,也沒什麼別的。」
「腹中絞痛?」木豆複述著他的話,彎腰向吳大夫徵求意見,「大概是吞了寒氣吧?」
吳大夫掃了李朔風一眼,瞧他那心不在焉,故意道:「這人隻怕是命不久矣。」
「啊?」木豆愕然道,「不,不至於吧?」
李朔風傻愣愣的看向吳大夫,吳大夫裡嚼著薄參片,指著李朔風道:「有他這麼個見忘友的朋友,可不得一命嗚呼嗎?」
李朔風這才知道自己吳大夫識破了,十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吳大夫,我不是故意浪費您時間的。」
吳大夫哼了一聲,道:「想娶媳婦,是得費點心思。這張傷風葯的方子你拿去差吧。」
李朔風趕接過來,恰巧見流星捧著一個罈子,連忙把方子塞進懷裡,上前對流星道:「我來吧。」
流星正要拒絕,就聽吳大夫道:「姑孃家家何必費勁呢?反正他空有一把子氣力,就讓他端吧。」
流星正說話,手上一鬆,罈子已經被李朔風搶走了,見他滿臉小得意,著實讓人忍俊不。
木豆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忽聽吳大夫打趣道:「怎麼?想娶媳婦了?」
木豆不也不惱,鎮定道:「我隻是在想,您這手段也不錯,怎麼還跟魏媽媽嘔著氣?」
小廚房如今盡歸鬆香,魏媽媽從京城一路跟到塔安,也就是為了能夠清福。
再者,就是每逢年節的時候,指點鬆香做幾道大菜。
在邊上看著,鬆香總能鎮定些。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吳大夫冷不丁被自己的小徒弟給揭了短,氣的差點沒跳腳,他方纔吃了參片,火氣正旺著呢!
「你懂個屁!如今不也肯理我了嗎?我們這個歲數了,難不還要日日黏在一塊?」
這吳大夫說的很有道理,可木豆總是不信,見他如此激,反倒老神在在的道:「那昨兒怎麼沒有白糖糕了?是不是你又惹了魏媽媽?」
吳大夫像是被人掐住了嚨,一下便沒了聲響。
他們兩老之間,本是好好的,他年歲大了,宋稚也不拘束著他進出院。
吳大夫厚著張老臉不怕被丫頭片子們笑話,時常去尋魏媽媽說話。
兩人夏日在廊下吹穿堂風,冬日在院裡曬太。
吳大夫不求其他,這樣也就夠了。
可壞就壞在他那一張臭,前個自己提起了過去的事兒,惹了魏媽媽不快。
昨個兒他又去尋魏媽媽,結果被連翹三推四推給推了出來。
木豆的等著他給自己帶白糖糕,連午飯也沒有吃飽,結果等回來他一張晦氣的老臉。
這小子今日這出,怕是擔心自己跟魏媽媽老是冷著,日後他就沒有白糖糕了吧!
吳大夫被木豆催著,帶著自己昨日上街買的玉簪花鐲子,又厚著臉皮去院尋魏媽媽了。
到院門口時瞧見李朔風叼著狗尾草在那兒逗螞蟻玩,心裡忽然就有了安,心道,自己好歹還能進去呢!你小子,就在這慢慢熬吧。
他正得意著,遠遠見流星手裡端著一個小缽走了出來。
兩人走近時,吳大夫忍不住問,「丫頭,你這手裡端著的是什麼?」
流星有些的笑了笑,道:「您不是給他開了傷風葯嗎?今日小廚房正好做了鮮蘑蔥粥,我給他盛一點來,吃了也好發發汗,別讓傷風更嚴重了。」
吳大夫在心中慨道,『謔!這借坡下驢玩得可真夠溜的!』
他到底給李朔風留了些麵,沒有穿他,隻顧自己個往院走去。
流星送了粥,從後趕上來,對吳大夫道:「您找魏媽媽嗎?」
吳大夫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您以後可別說話了。我方纔去小廚房,瞧見魏媽媽訓小丫鬟們,都快把人給訓哭了。」流星道。
「不是把火兒往別人上撒的人,一定是那幾個丫頭自己幹活不利索。」吳大夫下意識的反駁道。
流星看著吳大夫一笑,道:「,您老還是個有良心的。」
「丫頭,這什麼話。」被流星這樣點評,吳大夫不知道自己該喜還是該怒。
「進去吧。好好哄哄魏媽媽。」流星催著他快去。
吳大夫了自己懷裡的簪花,鼓了鼓氣,朝小廚房走去。
流星看著吳大夫,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雖說他們倆之間如今也不錯,可畢竟錯過了那麼些年,總覺得十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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