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開始後,日子一天天暖和了起來,家裡對錦晏的管束不再那麼嚴。
只要風和日麗,錦晏就可以出門,前提是帶上所有保護的人。
父母哥哥都有各自的事做,蕭錦安與秦疏等人再次被打包去了軍營裡面,錦晏無事可做,便給自己找事。
火炕的修建工作早已完,陳誨師徒,章酬文系等墨者都回到了北地城。
下面的人彙報,墨者整日都在吵架,章酬認爲陳誨德不配位,理應讓賢,陳誨便怪氣,問誰是“賢,世道一就躲深山的人嗎?
躲深山的,正是章酬一支。
於是,新一的爭吵又開始了。
錦晏一聽這不行啊,我找你們來是爲了讓你們幹事的,結果你們天天吵架,簡直不像話!
讓張安把三支墨者都找來,隨後給他們開了一個小會。
大家都是一家人,怎麼能一見面就吵架呢?
多傷和氣,是不是?
陳誨自覺有錯,十分愧疚,“翁主,老朽錯了,老朽不該將時間浪費在這等無用的事上,有這工夫,老夫早就製出宣紙了!”
章酬一聽,氣得吹鬍子又瞪眼,“陳老頭,你什麼意思?你是在嘲諷老夫空有一本事卻無事可做,只能靠吵架打發時間嗎?”
陳誨面無表,“我可沒這麼說,但你要這般想,那我也沒辦法。”
說實話還又錯了?
不了就滾,回深山老林去!
他雖沒把這些話說出來,可眼神卻表達了一切。
是可忍不可忍,章酬忍無可忍,很快又開始了新一的反擊。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看著兩個老頭吵架。
兩人吵著吵著,突然發現怎麼了一個老頭。
文系呢?
一回頭,兩人都瞪直了眼。
他在幹什麼?
他不是不善言辭嗎,那他在跟小翁主說什麼?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們頓時不吵了,立即跑到錦晏面前,認真聆聽錦晏與文系的對話。
文系小心翼翼拖著眼前的件,眼中滿是驚豔,“翁主,這便是水車?”
錦晏頷首,“此是我近來閒著無事做出來的,雖小,只是模型,卻也可以正常運行。”
帶著衆人來到院中,王府花園水流潺潺,讓張安將其他一些輔助件都安裝完畢,之後給他們看了一下水車的運行原理。
陳誨他們都是墨家的佼佼者,整日所鑽研的便是格致知,對事的運行規則,他們稍稍研究一下便能明白。
看到水車竟然能夠藉助水的力量,將水源源不斷送到高後,陳誨等墨者都出了“原來如此”的表。
不用錦晏多做解釋,他們便都明白了。
章酬搶先道:“翁主,我已掌握此的原理,此事便給我與弟子來做吧!”
一向不爭的文系眼睛睜大,不敢置信地看了章酬一眼,“此事是我先得知的,自然應當歸我和弟子來做!”
陳誨冷哼一聲,“都別爭了,此事由我和弟子來做便可!”
三人又開始吵了。
錦晏試圖制止,可三方爭吵太過激烈,本就不理會。
無奈至極,只好捂住自己的耳朵,趴在桌上靜靜地等著他們吵完。
蕭不疑和鐘行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錦晏蹙眉發愁的樣子。
鐘行疾走兩步,搶在蕭不疑之前抱起錦晏,“喲,我們小晏兒這是怎麼了?小眉都變蟲了。”
錦晏輕輕嘆了口氣。
鐘行樂得不行,就的臉玩,“別愁了,哥哥帶你去玩兒,不理這羣不懂事的老頭子。” 話音剛落,院子裡的爭吵聲戛然而止。
鐘行擡頭,便看到那些不懂事的老頭子正眼兇盯著他呢。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還是錦晏開口道:“諸位不必爭吵,水車的製作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完,也並一人一支就能完善,人多力量大,可以協作不是嗎?”
陳誨沒意見,當即答應了下來。
反正不論水車給誰來做,他們一支手中還握著造紙和印刷呢,不愁沒事幹!
章酬和文系雖然有些不甘心,但繼續吵下去沒準這好事就又落到陳誨師徒頭上了,所以兩人有偃旗息鼓,答應了合作。
錦晏讓張安將寫的技要求拿給了三人,之後便讓他們下去商議此事。
院子裡恢復平靜,鐘行正要吐槽兩句,一轉卻看到蕭不疑手裡拿著一個東西。
“這不是晏兒做的水車模型嗎?”
鐘行一問,錦晏也看向了大哥。
蕭不疑點頭,“是。”
鐘行面不解,“這是要給墨者用來研究用的模型,怎麼在你手裡?”
蕭不疑面不改道:“晏兒寫了那麼詳細的技總結,如果他們還做不出來水車,那就說明他們是徒有虛名。”
“他們是否徒有虛名,跟模型沒多大關係,我的大公子!”鐘行無奈道。
水車模型小巧玲瓏,緻可,誰不喜歡呢?
但堂而皇之就將其據爲己有的,可只有王府大公子一個人。
但看蕭不疑那副罕見的耍賴樣,就知道他本沒打算把模型出去。
鐘行無奈嘆氣。
錦晏只好道:“表兄別生氣,我還有很多木料,我可以給你也做一個。”
“這怎麼可以,做起來太麻煩了,表兄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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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一半,他瞥了一眼水車,暗自咬了咬牙,把自己唾棄了一遍,之後有些沒底氣的說:“那就辛苦小晏兒了!”
話音剛落地,旁邊便響起了蕭不疑毫不客氣的嘲笑聲。
……
三支墨者開始分工合作製作水車的時候,錦晏便坐在他們上首的位置上,用陳業他們打磨好的木片,繼續安裝小水車。
雖然這些木頭不是經由親自打磨,但親自組裝,也算親手製作了!
而且從來不厚此薄彼。
大哥和表兄有的,家裡每個人都要有,就連遠在長安的北地王都收到了來自錦晏的小水車。
某日天子微服出宮,溜達到北地王府時,北地王正在睡覺,他在府轉時便發現了被高高放置的水車。
“這是何?”
天子不識水車,也不知其功效,只覺得這玩意兒小巧緻,十分有趣。
然而他都還沒捂熱呢,一直佈滿了老繭的大手便將水車搶走了。
“此乃臣的小孫親手所制,臣視若珍寶,概不送人。”
“縱是陛下,亦不行。”
天子:扎心窩子了
北地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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