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賣友求生’這件事上，十難是真真切切的毫無力，毫無恥，毫無顧忌。

嗐，修羅族出來的嘛，團結什麼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什麼的……不存在的。

“藍藍……也就是大侄子你爹，被稱為殺伐伽藍，修羅五帝中，戰力巔峰。”

“我是打不贏他，但帝陀他們也不能說輸，只能說若是一對一，都拼死一戰的話，最后還能氣兒的只會是藍藍。”

青嫵：“五帝？你們修羅族不是有六帝嗎？”

“侄媳婦對修羅族了解多的嘛，誰給你通風報信的？”

此話一出，青嫵四‘人’斜睨向他，鴻蒙‘剔小刀’在云錚手里轉了個花刀。

十難收斂了自己的小心思，出得微笑：“霓皇阿姊比較特殊，子過于‘溫和’。”

‘溫和’兩字出口，十難表也有片刻別扭。

“藍藍過去一直想找霓皇阿姊手，但阿姊不搭理他。所以，他倆對決，誰勝誰負，誰死誰活，我也不清楚。”

蒼溟被袍袖遮擋住的手突然蜷，下一刻又被握住。

青嫵握著他的手，并未看他。

那般自然而然。

即便不需要言語，不需要眼神匯，也能輕而易舉的知道他心的波。

蒼溟回握住的手，牢牢不放，著從靈魂傳來的溫度，熨帖著他的心房。

“解釋一下。”蒼溟忽然道：“伽藍口中的善魂為何會為我的父親蕭稷，還有阿娘……”

“的地魄，也是被你盜取，才了我母親謝玉的？”

“是也不是。”十難回答道：“藍藍過去一直在沉眠，我是趁他睡著，吃掉他的善魂，給帝陀的。”

“他的善魂會為你人間的父親，是帝陀的安排。”

“至于霓皇阿姊嘛……”

十難聳了聳肩：“我也不清楚。”

青嫵皺了下眉，云錚上前了一步。

十難急道：“我是真不清楚！霓皇阿姊是第三個蘇醒的，但的子你們也見過了，不想干的事，誰也勉強不了。”

“再說，我也沒膽子去的地魄啊。所以我覺得吧，的地魄為你的母親謝玉，是自愿的。”

十難說著，嘆了口氣：“大侄子你的輕而易舉就喚醒了，醒來后又是替你出手收拾我，又是將自己的地母靈韻給你們，這可是從不會對我們做的事。”

蒼溟心里裂開的隙，有一瞬被填滿。

他為神時的出生，是天后圖謀的工。

讓他知道何為親，何為親人的，是他人間的父母。

蕭稷和謝玉在他這里是不同的。

伽藍視他為污點，他不在乎，父不子，子如何父，更何況，他的父親是伽藍的善魂，不是伽藍本。

但未見善魂，蒼溟也不知，父親對他還會如記憶中那般嗎？

善魂會到本的影響嗎？

而母親……似乎不管是謝玉，還是地母霓皇，都將他視為孩子，喚他硯兒。

一如他為人族時那般，將他護在后。

是自愿為他的母親的，不是被誰脅迫……

“你先前就說我婆婆在修羅族中很特別，的特別之，莫非就在于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污？”

“這麼說，倒也沒錯。”十難竟贊同的點頭了。

“霓皇阿姊的別名乃是地母，你們就沒覺得奇怪？”

彌：“的確奇怪，混沌未分之前，還沒有天與地的說法吧。”

“沒錯，”十難笑的有點干：“于混沌中領悟‘地韻’，又在混沌被劈開后，與大地相融。”

“被做地母，是因為的的確確是地母。”

青嫵等人都是一怔。

十難幽幽道：“是混沌神祗，卻不會因混沌的消失而隕落。”

“但修羅族其他人不同，我們是混沌神祗，混沌之氣對我們來說就如靈氣鬼氣對如今的神鬼來說一樣，是力量之源，是食。”

“再簡單點的說法，便是人族不能不呼吸，修羅族不能沒有混沌之氣。”

青嫵眸微：“所以你們的目的是讓三界消失，一切重歸混沌。”

“很好猜不是嘛。”十難聳肩：“修羅族和巫族不同，我們各有各的道。對為世間之主這種事，沒啥想法，當然！帝陀和手底下那群小修羅不算其中。”

青嫵看了眼云錚。

云錚了然，上前二話不說割了十難一刀。

十難又痛又驚：“為什麼割我？”

他明明已經老實了。

“說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有用的，不割你割誰？”青嫵冷笑，“再扯些沒用的，一會兒割雙倍！”

十難苦大仇深的皺眉，道：“我說，我說。”

“修羅六帝，我喜癡愚，藍藍主殺伐，霓皇阿姊嘛……就喜歡在地里睡覺。”

“現在主事的是帝陀，的道心跟腳便是權，麾下的小修羅們也都奉行的道。”

“你們口中的天后……就是提梨，便是的使。”

“其實真論起來，提梨也算不得大侄子你的什麼母親，并未真的孕育過你。”

“你流淌著的是修羅族的至純帝，提梨只是個盛放至純帝的容，而蚩尤或者說巫族，其實也是個幌子。”

“巫族想要復活蚩尤，重回三界為主導，而蚩尤的殘魂正正好藏在三界中僅存的那麼一丟丟混沌之氣中。”

“你們去過域外，覆滅了十巫，卻能把那些普通巫族的殘魂帶回三界中。想來由此你們也能明悟，如今的天道其實是容得下巫族存在的。”

其實在巫族的牢籠中，通天樹留下那種普通巫族的殘魂時，青嫵就有這個疑問。

三界那麼大，即便神鬼人三族之地沒有巫族棲之所，他們就不能來十洲三島找個無人之島落腳嗎？

不說十巫的能力，就說巫真那腦子，當年他們若把沮玉門開在十洲三島，而非在人間搞出那麼多破事，未必就在三界站不住腳跟。

現在十難的話，將青嫵心里的疑全解開了。

十巫到死都不知，他們汲汲營營到頭來只是修羅族的工。

天道并非容不下巫族，是修羅族讓十巫覺得，天道容不下他們，三界容不下他們。

事實上，無法活于三界中的，只有修羅族。

“修羅脈與巫族脈生下的蒼溟，既能活于混沌，也能活于三界，還得到了天道的眷顧。”

“蒼溟是你們心造出的一把重啟混沌的鑰匙，也是遮住天道眼睛的那片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