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帶著人把睡的糯糯和元寶安置好，從裏間出來一句話都沒顧得上說，後腦勺就先挨了齊老空手拍瓜似的悶響一掌。

    桑枝夏見狀下意識想手去扶，卻被大巫師摁住了手腕。

    大巫師神凝重：“凝神，不可。”

    桑枝夏剛和大巫師打了個照麵就被摁在了椅子上，除此外大巫師什麽也沒說，齊老也是沉著臉不吱聲。

    徐璈剛出來就撞上這形還挨了一掌，捂著自己挨打的地方張了張，話還沒出口又被齊老拎著後脖頸踹了屁一腳。

    徐璈：“……”

    徐璈深深吸氣：“我已經快三十了，您……”

    “好意思說呢。”

    齊老實在不解氣又踹了一腳，磨牙道：“空長了年紀腦子裏半點兒腦仁都不裝！”

    “糯糯和元寶都馬上四歲了，你是頭一次當爹的頭小子？就這還能什麽都不知道？”

    徐璈眸子瞬間呼吸都被帶輕。

    齊老含恨又狠拍了他的後背一下：“糊塗東西！”

    “當年說是沒經驗看不出來也就算了，到了現在還沒經驗？”

    “你媳婦兒都懷孕三個月了，你是怎麽當爹的！”

    齊老語出驚人當場就震住了夫婦倆，桑枝夏臉上湧現出的都是如出一轍的茫然和震驚。

    大巫師見狀被逗笑了：“不是，當爹的心大看不出來，怎麽當娘的自己也糊塗著呢？”

    “丫頭你自己就一點兒沒察覺出來？”

    桑枝夏被問得腦中一空，呆滯半晌後強忍著驚訝，非常坦誠地點頭：“我的確是沒太留意……”

    這一年多來諸事不斷，也一直都是各類麻煩不斷纏。

    再加上和徐璈一直都是聚離多，也挪不出心思去惦記這事兒。

    更何況……

    自從有了糯糯和元寶之後期間也並未再有什麽靜，桑枝夏一來二去沒把這事兒往心上放。

    可誰承想隨緣而定的緣分竟會在這種節骨眼上來了。

    桑枝夏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說：“您確定我是有孕了嗎？會不會是弄錯了？”

    “我懷糯糯和元寶的時候吐得厲害啊，這次並無任何不適啊。”

    “錯不了。”

    大巫師含笑把手撤回去，溫和道：“孕期反應不同是正常的，萬幸你雖是並未察覺，但脈象也穩健有力，母與胎兒都養得不錯。”

    桑枝夏悻悻地出個笑不知說什麽好。

    齊老黑著臉又朝著徐璈的背上來了一下：“混賬東西。”

    “都滿三月了還什麽都不知道，期間保護也不曾到位，萬幸是不曾出什麽差錯，不然看你到時候指著誰哭！”

    徐璈跟地上的蹴鞠似的被齊老糊得砰砰作響，愣是一句都沒敢反駁。

    思及這三個月來經曆的事兒，徐璈的後背更是驚出了麻麻的冷汗。

    婦人有孕往往都是前三月最不安穩，吃穿住行都要分外留意。

    可這幾個月桑枝夏還被迫與人過手，起過紛爭過肝火。

    若非是腹中孩兒康健母強壯，但凡途中出了一丁點兒閃失，那都會是……

    徐璈的臉歘一下就白了，慌又無措的瞬間第一反應就是朝著桑枝夏看了過去。

    齊老誤會了他的意思，袖子一擼瞪眼還想。

    大巫師見了頭大道：“好好的大將軍，你揪著就當小崽兒拍，這合適嗎？”

    齊老剛想反駁，大巫師就慢悠悠地說：“你與其在這兒拎著人不放，倒不如讓他們夫婦早些休息。”

    “從別莊過來一路勞頓，在別莊的時候也多打攪難得安寢，你就算是不心疼咱們的大將軍，也總該心疼心疼這丫頭。”

    “眼瞅著天都快亮了，雙子的人不僅是不得氣，也不得累呢。”

    大巫師說的每一句都準掐在了齊老的肺管子上，齊老愣是一個字都沒反駁地回來。

    大巫師氣定神閑地起：“行了，我把這老東西弄出去，徐璈你趕收拾了帶你媳婦兒歇著。”

    “兩個孩子那邊有我們幾個老東西看著呢，不必特意早起，王爺知道也不會怪罪的。”

    齊老抵抗不過被大巫師帶走，偌大的客房隻剩下了大眼瞪小眼的夫妻倆。

    桑枝夏坐著徐璈站著，四目相對半晌徐璈還是被定住了似的連眼珠子都不會。

    桑枝夏沒忍住樂了，手在徐璈發直的眼前晃了晃：“孩兒他爹，琢磨什麽呢？”

    “你這到底是高興還是被嚇著了？難不齊老還真給你踹糊塗了？”

    徐璈呆滯一剎捉住桑枝夏的手，頭劇烈滾後帶著恍惚說：“枝枝，你……我……”

    “咱們又有孩子了？”

    桑枝夏心複雜地點頭：“對啊。”

    “盡管後知後覺了些，不過齊老和大巫師都這麽說，那是指定不錯了。”

    盡管孩子來得預料之外，不過也是好事兒。

    隻是徐璈這反應……

    桑枝夏狐疑地歪頭盯著徐璈，探究道：“你這到底是什麽反應？”

    “不樂意？”

    “我不是我沒有！”

    徐璈近乎本能地反駁一句，話不過腦子口就說：“那我之前吃的藥算怎麽回事兒？我白吃了？”

    “還有那什麽寒玉，說是長期帶著就不會再有孩子，我生怕效果不好還拿來當了枕芯，這怎麽還……”

    徐璈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懊惱和震驚在臉上來回錯，最後定格了桑枝夏眼底的深深冷。

    “什麽藥？什麽寒玉枕芯？”

    “你的吃穿用都經過我的手，我怎麽不知道有這種東西？”

    徐璈後悔不迭自知是說了話，連忙陪著笑說：“沒什麽，我就是瞎說的。”

    “枝枝，天不早了你不能累，我先扶你進屋歇著，別的都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徐璈扯東扯西話多得都顧不上氣，就是眼神不敢往桑枝夏的上落。

    桑枝夏一看就知道這人是心虛不敢接話，也懶得追問，隻是在合眼睡下之前輕描淡寫地說：“你不說我也能知道。”

    “主告知和被告發，你自己琢磨。”

    桑枝夏說完卷著被子背過就不說話了，顯然也沒有把被子分徐璈一半的想法。

    徐璈出去的手頓在半空，片刻後頭疼歎氣：“枝枝，先休息。”

    “等你休息好了，我自己老實代好不好？”

    桑枝夏後腦勺衝著徐璈輕輕地哼了一聲，被困意席卷到底是沒撐多久就睡了。

    徐璈坐在床邊無聲磨了一會兒牙，輕手輕腳地出了臥房直奔齊老在的地方。

    齊老坐在被晨曦籠罩的小花園裏自顧自地泡茶，徐璈大步走過去從牙中出聲音：“您老是個賣假藥的吧？！”

    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