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看他很期盼的樣子，豪爽道：「那我跟你換吧。你要是畫不好，你麻麻肯定又要罵你的。」

熊貝貝一愣，小聲：「……可以嗎？…會不會被人知道啊。」

「工作人員還沒查看我們的紙條。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啊。」小寶迅速將紙條塞給他。

熊貝貝將自己的紙條給了他，激地沖他點點頭。

接著，工作人員一一報出參賽孩子的主題。

蘇給了兒子一個鼓勵的眼神。

媽媽這個主題，雖然很好畫，但想要畫出新意，又有點難度。

所有孩子落座於位置上，開始構思、作畫。

家長們也都安靜坐在場外席位中。

蘇偶爾看一眼館的門。

這都下半場比賽了。

完了就要頒獎了。

霍慎修還沒來。

先前自己還寬小寶不要急，這會兒倒是急了。

比賽完了要是還看不到他，小寶得多失，本來才對他印象稍微好一點，只怕又要下跌。

怕打擾到比賽的孩子，用靜音的手機給他發了條微信：

【還沒到？是堵車嗎？】

半晌，才看他回復了一條：

【快到了。別急。小寶還好吧？】

蘇自豪地打字過去：

【上半場分數第一。現在已經下半場了。就是看見你好沒來，問了好幾次。不過你也別急，慢慢開車，注意安全】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下半場比賽接近尾聲，孩子們一個個上畫作。

還是與之前一樣，畫作收集上來，給評委組那邊現場審核、評分。

家長們比孩子們還要張，一個個屏聲靜氣，遙遙看向評委組。

畢竟，最後結果，就在這一場了。

小寶心態平和，一點不慌，和旁邊參賽的隔壁兒園小姑娘已經在聊天和換微信了。

半會兒才發現不遠的熊貝貝臉蒼白，盯著評委組那邊眼睛直勾勾的，額頭狂冒汗，知道他又張了，走過去就拍拍他肩膀：

「你腫麼又蕉綠了？說了，深呼吸。」

結果快出來了，熊貝貝本淡定不了，力山大。

癟著兒，著自己深呼吸幾口，才總算舒服了一些。

工作人員宣佈結果出來了。

家長們愈發是坐直了，甚至有幾個還站起來聽。

評委組那邊，一名年輕的評委站起來，拿著話筒說：

「下半場的比賽，在評委組的激烈討論、審核下，出現了兩位高分的參賽者，因為意見不同意，兩位參賽的孩子分數基本上一致。」

這話一出，家長們嘩然起來：

「兩個分數一樣的？」

評委繼續：

「一個是熊貝貝小朋友以『寵』為主題的畫作。」

說到這裏，大屏幕上顯示出熊貝貝的畫。

一個孩子趴在地上與一隻穿著服的白狗狗，一起看書，一邊似乎在說話，其樂融融。

狗狗顯然是被擬人化，賦予了人類一般的生命，在畫里，並不僅僅是寵，還是孩子的朋友。

孩子和狗狗臉上的笑容是畫得最真最栩栩如生，也最打評委的地方。

評委們對這幅畫的一致評語是：真，爛漫，真。

熊太太鬆了口氣，立刻出欣的笑容。

笑意還沒持續太久，卻聽那評委繼續：

「……另一幅畫，則是金玹知小朋友以『家庭』為主題的畫作。」

屏幕上畫面一閃，出現小寶的畫作。

畫作一出現，全場呼吸靜止。

本以為會看到幾口之家在一起幸福相聚的畫面，這也是這個話題下，一般人最容易想到的容。

可——

畫上，竟然沒有畫一個人。

一副家庭為主題的畫，居然沒有人就算了，畫的還是——

宇宙。

藍蒼穹中，太、月亮一左一右，環繞地球，保持距離，卻又相互以引力吸引著。

深藍背景的主要底，在館出一神的力量。

熊太太噗呲一聲笑出來，看一眼蘇：

「連審題都審錯了。主題是家庭，這不是離題離了一萬八千里嗎？」

其他家長也竊竊私語起來，不太服氣：

「是啊，牛頭不對馬，畫得再好也不行啊，怎麼還能得高分啊？」

一個厚重而饒有興味的聲音開口：

「金玹知小朋友，能說說你這幅畫的用意，為什麼要這麼表達家庭這個主題嗎？」

說話的，正是馬鶴凡。

蘇看向小寶，示意別張。

小寶本沒有張的意思稚聲娓娓道來：

「宇宙就像是家庭，太和月亮是粑粑和麻麻，我是地球。」

「太和月亮壽命最久遠，給予地球熱量和亮，維持著地球的生態平衡，相比之下，地球無論是力還是年齡都最小，還是個小寶寶，從太月亮那裏吸收著各種能量。」

「就好像粑粑麻麻和我一樣。」

「人長大了，就會離開家庭，離開父母，我不喜歡和粑粑麻麻分別。太月亮和地球的關係，最穩固，永遠不會離開對方。我希我們天下所有的家庭也能這樣，小朋友和粑粑麻麻，能永遠在一起能，能一直看見對方，能從對方那兒得到營養，一起長，彼此保護。」

現場沉默須臾。

蘇沁出笑容，心頭又有子講不出的溫暖。

須臾，鼓掌聲響起。

是馬鶴凡。

大畫家這麼一開頭，有幾個評委也跟著拍起手。

「一個兒園孩子，有這樣的立意與格局，心思這麼纖巧，實在後生可畏，讓我驚嘆，甚至……」馬鶴凡毫不猶豫吐出四個字：「自愧不如。」

之前說話的評委也似被打了：

「是啊，這場比賽不僅僅是考驗畫功，更是考驗想像力。若說熊貝貝那幅畫的優點是真，我們對金玹知小朋友這幅畫的評語則是：恢弘，璀璨，跳躍。兩人各有千秋，實在難分高下，但基於上半場比賽，金玹知的分數比熊貝貝高，所以，這場比賽總分最高的，理應還是金玹知小朋友——」

這話一出，熊太太第一個急了，朝嚴衡生去。

嚴衡生本來一直沒說話，這會兒才眼皮一抬：

「我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