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一松,朝前傾去,摔在地上的前一剎,已被霍慎修疾步上前,一把攬在懷裏。
撞他懷中的一瞬間,氣息奄奄道:「是高罔。……他盯了我幾個月了,想報復我們。他剛才下車去路邊的公共洗手間了。」
與此同時,兩個保鏢大步過去將那漢子控制起來:
「二爺,這人怎麼理?」
霍慎修兀自端詳著蘇有沒有傷,看都沒看那邊:
「送去警局。」
說著就乾脆將渾力氣全無的蘇橫抱起來,朝保鏢車走去。
漢子急了,大喊起來:「不是說既往不咎嗎,你、你怎麼說話不算數?」
卻被兩個保鏢推上了麵包車,手腳一捆,聲音湮滅。
負責開車的一個保鏢則已拉開車門。
保鏢看霍慎修將蘇抱上了後車座上,再看看蘇的樣子,倒口涼氣:
「二爺,太太被人下了迷藥。」
霍慎修看出來了,沉著臉給系好安全帶:「你先帶去最近的醫院做檢查。」
要是這迷藥對肚子裏的孩子有影響,他不滅了高罔那王八蛋的九族得把名字調過來寫!
又克制心,了略蒼白的臉:「乖,你先過去,我馬上就來。」
蘇知道他是要去找高罔算賬。
高罔是個眼中釘,必須得儘快找出來,不能讓他跑掉,不然以後還得提心弔膽。
虛弱道:「你小心。不過我猜他出來后發現車子不見了,肯定猜到什麼了,早就走了。」
「我知道。你安心去醫院。」他拉上後車座的門,就朝麵包車那邊走去,打了個手勢,示意先去前面那截路,鬱了嗓音,吩咐下去:
「報警,再多派些人手,今天之,掘地三尺,也要把我給他挖出來!」
那邊車上,保鏢明白,齊齊應聲。
正這時,車軋過地面的聲音響起。
車速快得極不正常。
是一輛本城很常見的薄荷綠計程車。
從前面飛奔過來,瘋狂地朝霍慎修的方向撞去。
失控了一樣。
蘇能約看到駕馭著這輛車的人,不是別人,竟是高罔。
隔著車玻璃,都依稀能看見高罔殺紅了的雙眼。
眼睜睜看見他駕著的車,咆哮如出閘的野,近霍慎修跟前。
事發生太過於突然,誰都料想不到高罔非但沒走,還喪心病狂地跟過來,想要魚死網破。
幾個保鏢都在車子上,除非有移形換影的本事,不然絕不可能護住車下的人。
蘇來不及多想,攢足全殘餘無己的一點力氣,瞥一眼路邊的景觀河,下意識就凝視住正對面車窗的高罔,心裏默念了一句:
【撞下河】
迷藥讓渾虛。
每個字都似乎調了每個細胞的能量。
不知道有沒有用,但這會兒別無他法了。
縱然知道反噬厲害,可能會傷到自己,傷到肚子裏的孩子明卻也沒其他法子了。
天空,太正高,正大,冬季白日的風正清朗。
一瞬間,空氣卻似凝固了一下。
半秒而已,那一抹奪命的薄荷綠車頭宛如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調了個方向,錯開霍慎修,朝他側的景觀河撞去——
「乓」一聲,車擊打水面的重量濺起巨大的浪花。
車上的保鏢紛紛推門下去,朝霍慎修衝過去:
「二爺,沒事吧?」
霍慎修看一眼景觀河那邊,打了個手勢。
一個保鏢拿出手機報警。
另一個則跑到河邊去查看靜。
他收回目,下意識朝保鏢車那邊看一眼。
生怕嚇到了車上的小人。
與此同時,卻聽保鏢車上傳來驚慌的聲音:
「二爺,快過來,太太出事了……」
他心裏一咯噔,不好的預水般湧上來,快步過去,看見蘇昏睡在車的後座上,迅速上車,將抱起來,靠在自己懷裏,幾乎是吼出聲:
「去醫院!」
*
天黑了,霍慎修才從病房裏走出來。
韓飛理完了高罔的事,一個多小時前才趕到。
此刻,正在走廊上等著。
看見他疲憊至極的臉龐,忙迎上去:
「太太怎麼樣了?」
霍慎修不語,走了兩步,才停住:「昏迷不醒。」
韓飛不解:「醫生有說原因嗎?」
「只說有可能了驚嚇。」
「……我不懂,」韓飛糊塗了,驚昏迷?
且不說蘇的膽子沒有這麼小,就算真的嚇暈了,至於昏了幾個小時還沒醒嗎。
「怎麼會這麼嚴重?」
不要說韓飛迷糊,他也是。
這問題,他答不出。
高罔撞他,沒撞到,結果,卻暈了過去。
剛才一路上,他一直抱著,雖然能聽得到的呼吸,心跳,也能覺得到的溫,卻有種的魂魄似乎已經不在軀殼裏的錯覺。
這覺讓他從有著從沒有過的慌。
進醫院后,一天下來,都沒有蘇醒的意思。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的生理機能一切正常,肚子裏的胎兒,也沒什麼大礙。
母倆,就好像一起沉了深深的夢鄉。
他手指彎起,攥掌心,調整了一下心,仰起沉沉的臉:「那狗日的事解決得怎麼樣了。」
韓飛站直,嚴肅了些:「高罔被人打撈上來,送去醫院,人倒是命大沒事,保鏢那邊將他收拾了一頓,然後送去了警局。」
「據他代,是他找了個小孩子騙太太過去。綁了太太,太太在車上吐了,他下車清理,在洗手間便發現二爺你們趕到了,見下屬帶著蘇倉皇而逃,也攔了輛計程車,準備追上來,看看靜,沒料到,看見下屬放了太太,氣急攻心之下,搶了那司機的車子,想撞您,來個魚死網破。」
「這姓高的,這次在潭城地皮上犯事兒,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不把牢底坐穿,這輩子是出不來了。」
霍慎修眸並無半點起伏,語氣卻凍到了人心坎里:「坐牢有什麼用。跟龍鼎昊聯繫一下,找幾個人,陪他一起吧。「
韓飛明白二爺的意思,這是不想高罔的鐵窗生涯過得太寧靜,點頭應下。
霍慎修無心再關注高罔,此刻一心只惦記著還沒醒的人,吩咐完手頭事,又轉進了病房。
*
三天了,蘇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小寶每天也會來醫院一趟,趴在蘇床邊,催醒。
蘇謹杭、喬茵母也來了好幾次。
宗律接到霍慎修的電話,怕柳庭貞和施亦菡擔心,暫時沒說,隻又馬上飛來了潭城,看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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