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呆，隨即緩緩走過去，跪坐於床榻邊臺階上，趴伏在宗盼兒邊，喃喃：

「會的。下輩子，你會活得更加恣意張揚，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不會太累。」

與此同時，一個看上去伺候宗盼兒的僕婦進來了，看見宗盼兒悄無聲息，過去試了試鼻息，眼圈紅了，轉，哭著朝著屋外快步走去：

「老太太……福去了！」

*

第二天早上，宗律就讓遲恆給自己收拾行李，訂機票回京州。

獨時這家公司剛立，按理說，事很多，怎麼著也不該這個時候走。

遲恆猜到是與凌彎彎有關係：

「爺，那您什麼時候再來潭城啊……」

宗律收拾著東西，作沒停，聲音輕渺：

「應該再不會來了吧。」

之前的，是害怕他。

現在，是憎惡他。

他已經誤了一世。

這輩子，也不想再讓為難。

既然如此，就讓清凈吧。

他會徹底消失在的視線範圍。

遲恆一愣：「再不來潭城了？可獨時，怎麼辦……」

「我在京州那邊辦公一眼，過些日子，就把獨時搬遷去京州吧。」聲音疲倦懶懶，毫無生機。

遲恆深吸口氣。

行李清理好了以後，宗律坐在套房的客廳里，給蘇謹杭打了個電話，提出自己回京州的事，讓他照顧好，這邊有什麼況，及時跟京州那邊說一聲。

蘇謹杭聽說他走得這麼突然，有些詫異，多問了兩句。

他卻沒多說什麼，只說是京州那邊有點急事，估計一時半會兒過不來了。

蘇謹杭道：「你什麼時候去機場？我去送送你吧。哦對了，我再跟姨媽說一聲。跟姨媽一起過去。」

他知道喬茵很喜歡宗律的，知道宗律要走，肯定會去送行。

宗律眉心一，道：「你事多，估計還在漢基忙著，就別來了。你跟喬阿姨說一聲就行了。」

說出這話，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他這是做什麼，是生怕凌彎彎不知道，還特意想讓知道自己要走了嗎？

還癡心妄想能趕過來，不讓自己走？

別白日做夢了。

人家現在恨你，噁心你還來不及。

宗律啊宗律，前世你對的不屑一顧，總算報應到你現在頭上了……

掛了電話后，宗律安靜坐著。

時間一點點劃過。

快到正午了。

幾次三番，他都下意識朝門口看一眼。

覺自己都快幻聽了。

好幾次彷彿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或者腳步聲。

他都以為凌彎彎來了。來阻止他回京州。

有一次，真的有人來敲門，他竟然像個瘋子喜出外，跑過去拉開門，卻發現只是來做保潔的清潔人員。

直到中午過了，遲恆走過來，對他說，要去機場了。

他才自嘲一笑。

凌彎彎不可能來了。

……

他與遲恆到了潭城機場。

遲恆去換登機牌。

他一人站在大廳里，卻還是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機場大門。

幻想著那個悉的影能突然衝進來，對他說，別走了，我不生氣了，原諒你了！

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卻沒有的存在。

遲恆換了登機牌回來，看見宗律目癡癡盯著大門，知道他在看什麼，嘆了口氣，等了會兒，才不得不打破靜謐：

「爺，該進去了。」

宗律收回心思，卻還是站在原地：「等會兒。」

或許已經知道他要走了，也準備過來了，但……路上堵車呢？

雖然這理由讓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阻止一個人離開的辦法有太多。

打個電話就行了。

十幾分鐘后，他終於接現實，與遲恆慢慢朝安檢口走去。

到安檢口口，卻又停下來，回頭看去。

最終，下定決心，拿出手機，撥給了凌彎彎。

也許，蘇謹杭本就還沒跟喬茵母說他要走的事？

就還不知道？

最後一次……試試吧。

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

他又重新打了一次，還是沒接。

所以，連電話都不肯接他的了……

他居然還奢著能阻止自己離開。

他暗淡一笑，再不抱希，最後看一眼機場大門的方向。

他和，自此一別，永遠不會再見面了吧。

轉朝安檢口裏走去。

正這時，卻聽後面有腳步響起，似是朝他這邊跑過來。

他心思一。

現在的他，對任何風吹草都是敏的。

任何一個腳步，甚至一個呼吸，都能讓他雀躍，興。

他心跳加速，停步轉，看見朝自己小跑過來的是個七八歲大的小姑娘：

「哥哥~你好。」

宗律瞬間失。

一旁的遲恆問：「小姑娘，你有什麼事嗎？」

小姑娘直直看向宗律：「哥哥是姓宗嗎？」

宗律眉心一，不是很積極地挑起眉：「你是什麼人？」

小姑娘見他就是想找的人，指了指機場大門那邊：「那邊有個姐姐，讓你過去。」

宗律心頭震了一下，握著行李箱桿的手瞬時鬆了，重重轉頭，看向大門。

問都沒多問一句，丟開行李箱就大步走過去。

機場大門外，除了寥寥旅客與接送機的人，卻看不到悉的影。

他到張，四下搜起來，空曠的門口，卻看不見凌彎彎。

也沒有什麼建築能夠讓藏起來。

他站定，宏亮地喊了一聲：「凌--彎--彎！」

四周的人嚇了一跳，全都向他。

他卻顧不得旁人奇異的眼，再次低吼一聲：

「凌彎彎，我來了，你人呢？」

無人響應。

他繼續四下奔走，尋覓，卻還是看不見凌彎彎的影，額頭上沁出了熱汗，剛才的狂喜跌落下來。

他拿出手機，再次撥通，那邊卻還是遲遲不接。

他沒掛掉，只悉心聆聽周遭環境，卻也沒聽到手機鈴聲。

——除非開了靜音，不然，只能證明不在附近。

正這時，看見那小姑娘從機場里走了出來。

他大步就上去，要不是怕嚇著小孩子，差點就要將拎起來：

「你剛剛不是說一個姐姐在門口找我嗎？人呢?？」

小姑娘看他俊朗的臉上滿頭大汗，不徐不疾：

「我就負責傳個信，哪知道那麼多？是不是你沒仔細地找啊？」

宗律雖然有種被玩弄的覺，但更怕的卻還是找不到，心急如焚，朝著空曠的四周看去，再顧不得周遭人的側目，大聲：

「凌彎彎，你出來吧！我求你了！」

卻仍是沒有回應。

他被一無力侵襲，正這時，手機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