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第一個飛奔過去,踮起腳,眼抬起手扯住蘇的服角:
「我要看看……」
蘇謹杭過來,小寶抱起來,湊過去。
小寶用手去霍慎修懷裏的蘇臉蛋,一個綳不住,眼圈紅了。
明明說好了,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也不是小寶寶了……
但真的是忍不住啊……
霍慎修看著兒子:「媽媽沒事,我先抱回房休息。」
蘇謹杭安小外甥:「你看媽媽這不好好的嘛?」
小寶的緒這才安定了幾分,卻又指了指蘇的肚子:「那妹妹呢?也會跟麻麻一樣好好的,以後也會好好的生下來,是吧?」
就算年齡小,他也有基本常識,猜得出幾分,媽媽現在昏迷著,但肚子裏有小寶寶,一個昏迷的人,是怎麼生寶寶呢?肯定很麻煩。
霍慎修不想騙兒子,但讓他現在就告訴小寶,這個妹妹很有可能生不下來,而且是被他這個親生爸爸給墮掉,又說不出口。
或許以後,除了,小寶也會恨他吧?
可這個惡人,他卻不得不當。
蘇謹杭當然也知道那次會診的況,蘇若是再不醒,肚子裏的孩子恐怕難保,打破僵持:
「好了,寶,讓媽媽先進去休息。」
小寶再沒說話了,對著雙目合的蘇揮揮手:
「麻麻等會見。」
蘇的臥室都提前被荷姐打理好了。
佈置得溫暖舒適。
霍慎修將抱到床上,又讓一起跟來的醫護人員連接上配備的醫療械,在旁邊陪了頃,離開臥室。
下樓時,已近晌午了。
他看見蘇謹杭還沒走,眼皮一掀:「還沒走?回去吧,不早了。今天辛苦了。」
蘇謹杭不語,辛苦?說起辛苦,哪比得上他。
他得知蘇安頓好了,才道:「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不要累病了,我明天再來看。」然後才離開。
…
回華園后的幾天,蘇的況與在醫院差不多,平穩。
霍慎修在臥室配備了基本的醫療械,維持著與孩子的養分供給。
也專門從聖瑪利亞那邊調了兩個護理人員專門照料蘇的病。
他還是沒去公司,一天幾乎24小時在華園。
小寶每天除了上兒園,剩下時間也是守在蘇床邊,將兒園畫的畫給看,還給將新聽來的故事。
時間一天天過去。
蘇卻仍舊沒有蘇醒的意思。
蘇謹杭每天過來,能看著他的臉一天比一天更沉重,話也越來越。
他知道,霍慎修的心鬱,不止是因為遲遲不醒,還因為,拿掉孩子的日期,也越來越近了。
胎兒一天天在長大,依母如今的況,本快維持不了了。
在這一點上,他當然也同意霍慎修的決定。
儘管心疼這個未出生的小外甥,但,相比起來,的命,更重要。
這天,蘇謹杭看完蘇,霍慎修送他出門,人還沒下樓,就聽見手機響了。
他瞥一眼來電,眉心頓時就一蹙,拒接了。
蘇謹杭和他離得近,看清楚了來電顯示的「拿督」,又看他掛了電話,心裏猜到幾分,還沒來得及問,電話又響了。
霍慎修乾脆就關了機。
蘇謹杭隨他走到玄關,終於忍不住:「你父親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霍慎修見這大舅子發現了,沉默了須臾:「不是什麼重要事。」
再不重要,也犯不著掛自己親生老爸的電話,蘇謹杭敏問道:「是不是跟有關?我是的哥哥,你沒必要瞞著我,有事就跟我說。」
霍慎修將手機甩一邊玄關上的柜子上,也就沒瞞了:「拿督就是問問的狀況。」
「只是問的狀況,你用得著不接電話嗎?」蘇謹杭懷疑霍慎修是不是看誰都像是傻子啊,「是不是跟肚子裏的孩子有關係?」
霍慎修看一眼反應不差的大舅子,終於承認:「嗯。」
蘇謹杭猜到了什麼:「你父親那邊是什麼意思?」
霍慎修眼神深幽幾分,語氣卻寡淡:「沒什麼,就是知道我想拿掉肚子裏的孩子,有點急。這幾天不停給我打電話。」
「你是說,你父親不希墮胎?希能將孩子生出來?」蘇謹杭一聽,就急了,「誰都不希這孩子沒了,我們也都很心疼,但現在涉及到的命,這孩子留不得。我知道你們金家家大業大,地位尊貴,把子孫後代看得很金貴,不得多一個孩子繼承祖業,小寶生過重病,雖然好了,但你父親肯定還想你們多生幾個吧?和你好不容易又有了個孩子,你父親肯定張這個孫子,可再怎樣,也不能用的命當賭注!」
「說夠了沒?」霍慎修打斷他的激,「還用你說?所以我這幾天都沒接他的電話了。他怎麼樣想,是他的事,我不會讓背著任何風險就行了。」
蘇謹杭瞥一眼被他扔到一旁的手機,總算沒說什麼了。
這段日子霍慎修的表現,他當然也看在眼裏。
可他看驚了拿督府那邊,還是有些擔心:「可要是你父親真的下了決心,非要留下這個孩子,你怎麼辦?」
霍慎修邊浮起個嘲諷的澤,似乎覺得這話有些多餘了:「是我的妻子,除了爸媽,在法律上,我是為生命負責的第一責任人,別人的意思,算個屁。」
蘇謹杭終於放鬆了些,沒再多說。
送走蘇謹杭,霍慎修上樓,正要進臥室,何管家臉複雜地拿著個座機的免提電話過來,低聲音:
「……二爺,拿督打來的,說是打你的手機不接,只能打華園的座機。」
霍慎修想都沒想:「就說我不在。」
何管家苦笑,太太回華園了,誰都知道二爺這段日子一直泡在家裏照料著,不在家,還能去哪?
「二爺,這借口,拿督哪會信啊。」
霍慎修不耐煩了:「那你就說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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