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打碎了喝水的玻璃杯，割了脈。」

「只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對不起，爸爸媽媽，我辜負了你們的栽培。我死了，就請放過他吧。』」

「你姐姐是覺得辱，覺對不住你爸爸的栽培與期，又想保護那個男人，才自殺的啊！」

雲母捂住臉，哭起來，調勻氣息才繼續：

「你爸爸又傷心又憤怒，自然將怒氣遷到了你姐姐的男朋友上。」

「他去報了警。想要讓那個男人得到懲罰。」

「警方也逮捕了那個人，那個人坐了十個多月的牢。」

「這麼複雜的事，你我們跟當時還小的你說呢？我們不希那時還小的你刺激，也就只是告訴你早早是壞人欺負了……。」

「對不起，末末，不是爸爸媽媽有心瞞著你啊……」

雲末克制著心頭的湧，攥手指：

「可爸媽，你們知不知道，那個坐牢的人，本就不是姐姐的男朋友。」

雲家夫妻一驚，不敢置信地看向兒：

「什麼？」

雲末悲哀地說：

「那個坐牢的龍鼎昊…青龍社團老大的兒子，只是講義氣，替兄弟頂罪而已，他本就不認識姐姐。」

雲父抖：「……坐牢的那個人，是頂罪，……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雲末嘆息：

「姐姐的男朋友這些年過得也不好，一直都在恕罪，到現在，都沒走出這個心結，覺得姐姐的死，和他有關。」

「爸爸，你就聽姐姐的言，放下這件事，不要再追究了吧……」

「你和那個男人，都是姐姐的人，姐姐不希你們都生活在痛苦裏。」

雲父呆了呆，忽的老淚縱橫，喃喃：

「早早，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不該罵你打你，害你走上絕路……」

「末末，你姐姐明明是爸爸害死的，爸爸卻將罪過全都推在了那個男人上，欺騙了……對不起，末末，是爸爸的錯。」

雲母過去，輕拍著丈夫的後背，安著。

等雲父緒安定了下來，雲末看著他被媽媽扶進了臥室，才覺自己就像一口氣跑了一千米，有種虛。

很累。

但，又似乎放下了什麼在肩膀上很多年的千斤重擔。

舒坦多了。

走到姐姐的像前面，上了柱香，輕聲：

「姐姐，很抱歉現在才知道你真實的經歷。」

「我今天看見杜邱了。」

「我當記者這麼多年，看過很多人，我看得出來，他是個好人，他的一雙眼睛，騙不了人，我也懂你為什麼會喜歡他。」

「你放心吧，他雖然很惦記著你，但生活得很好，在你去世后，也沒到任何傷害。相信，也能過上新生活。」

「而爸爸……也請你原諒他吧。爸爸從小就對我們很嚴厲，也是太過於，才會造你的悲劇。」

「姐姐，要是你在天有靈，在另一個世界，也好好生活吧，我們都要好好的。」

「不過……」

「姐姐，我因為你的事，誤會了一個男人，也害得他不輕……」

「雖然他說不介意，不生氣，但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我到底害他失去了什麼……」

「我和他，或許再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吧。」

說著，一雙清的眸黯然下來。

許久后，才離開家門。

小區門口，龍鼎昊的車子還乖乖地停在那裏。

雲末看見，頓了頓，走上前：

「還沒走嗎？」

龍鼎昊見下樓了，微笑：「說了等你啊。」

笑意又消失，關心地問：「跟你爸爸媽媽說完話了？」

站在車外，點點頭：「嗯。」

龍鼎昊見臉疲憊：「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家。」

雲末也沒拒絕，坐上了副駕。

車子緩緩開起來。

龍鼎昊輕聲問：「跟你爸媽聊得怎麼樣？」

雲末輕嘆了一下：「爸爸告訴了我，當年姐姐自殺的真相了。」

龍鼎昊沉默。

雲末忽的轉過頭看他：「對不起。」

他靜靜開車，只彎了彎：「沒事。誰知道會有這麼巧的事，雲早剛好是你姐姐？我現在只是有點後悔了，要是當年我沒給那小子頂罪，你也不會誤會了我這麼多年，我和你，更不會分開這麼多年了。」

雲末輕聲：「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龍鼎昊眸一，從方向盤上下一隻手，握的手：

「不好。但我知道，你比我更不好。」

雲末覺一道暖流順著被握住的手，流竄到了整個。

他就這麼握著的一隻手，慢慢開著車。

也沒有拒絕，任由他這麼握著。

一直到西苑小區，車停下來。

才出手，解開安全帶。

龍鼎昊凝視：「末末，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雲末心尖如被電流篡過，只平靜地推開車門，先下了車，然後，才微微俯下：

「龍鼎昊，誤會了你這麼多年，還把你當仇人，真的很對不起。但……」

說著，深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想剋制住心的湧：

「……但很抱歉，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永遠都不可能。」

說著，啪的推上車門。

龍鼎昊神定住，反應過來才飛快下車，追上：

「為什麼？末末，之前你假死離開我，是以為我害死了你姐姐，可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你都知道我和你姐姐的死沒關係了，還有什麼問題？」

雲末避開他的注視：「因為我們不合適。」

龍鼎昊急了：「怎麼不合適了？不合適的話，你在島上怎麼會跟我好？」

雲末仍舊清淡：「那會兒我還在念大學，不更事，現在我已經27歲了，看的人多了，見的事也多了，才知道，我們或許並不合適。龍鼎昊，對不起，耽誤了你這麼多年，希你以後能夠找到真正合適的孩，過上幸福的生活。」

龍鼎昊氣不打一來：「你就是最合適的！」

雲末鎮定道：「龍鼎昊，我真心祝福你一生開心。總之，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說著疾步朝自己的單元樓走去。

龍鼎昊正要再追上去，卻被保安攔住：

「先生，不是業主不能隨便的……誒，怎麼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