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通過對方的力氣，明確對方是個男。

對方將抱出酒吧。

才意識到，這人並不是酒吧里的員工。

抬手，抵住他口，想要推開他：

「……你是誰，放我下來。」

對方腳步沒停，繼續朝前走。

能覺到夜晚涼悠悠的風撲到自己被酒燒熱的臉頰上。

酒意似乎被驅散了一點。

用力再推了一把，掙紮起來。

「去你媽的，想占老娘便宜嗎？去死！」

曾幾何時，總讓他別那麼魯。

可現在，罵著從沒罵過的話，就好像他平時那樣，卻覺那麼痛快。

就彷彿他還在邊一樣。

終於，一記狠腳！

蹬到了對方的要害。

男人悶哼一聲，手鬆開。

下去，站不穩，差點摔在地上，被他出手拉住。

順勢就咬了他手臂一口，見他後退，息著正要跑，卻看見他捂住手臂，抬起臉。

路燈下，男人複雜的眼神凝視，眸子深有的波濤。

下頜的疤痕，那樣醒目。

雲末呆住。

這是酒還沒醒，是幻覺吧。

一定是。

若真是幻覺，一秒鐘也不想錯過。

撲過去抱住他脖子，大哭起來：「龍鼎昊，是你嗎？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跟你分開……別走，你別走……」

不知道自己的酒什麼時候會醒。

他什麼時候會消失。

能做的，只有趁幻覺還沒消失，抱住他，訴說衷腸。

龍鼎昊包紮著紗布的大手著的頭髮，將的眼鏡摘下來，指尖溫地拭去眼淚。

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鑽進他皮里，與他不分彼此。

很久后，覺他有一點想要鬆開的意思，了驚嚇似的，將他死死抱：

「不許走，龍鼎昊你不許走！再多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抖得厲害。

生怕稍微一鬆開，他的人就不見了。

他將肩膀扶住，看著：「末末，我不走。」

指尖著他的臉：「可你等會兒就會走了，因為你死了是不是……我知道你是幻覺，龍鼎昊，你為什麼要離開我，我還想跟你說好多話……對不起，是我害死了你，我害了你爸爸，現在又害死了你，要不是我，你不會被尋仇的……」

龍鼎昊用力抓住手指，攥在掌心：「你我的手，看我是不是死了。」

又將另一隻手抓起來在自己心房。

雲末到他手心的溫度和的心跳，眼神怔然。

他附近耳朵，沉聲：「幻覺是沒有溫和心跳的。」

雲末的酒徹底醒了，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著他，隨後，到他的、四肢和臉龐：

「龍鼎昊，你沒死？」

他點頭。

還是不相信，又使勁兒掐了自己大側一下！

疼痛襲來。

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他依舊站在面前，沒有消失！

龍鼎昊托著哭花了的小臉，點頭：「沒死。」

又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腰，剮了一下鼻子：「就是了點傷。你抱得太了，差點把我紗布給崩開了。」

雲末鼻子一酸，從大悲一下子到大喜，幾乎又想撲上去抱住他，卻又怕絆到他傷口，一時無所適從：

「到底怎麼回事，那為什麼……為什麼、海叔和霍二爺他們都說你死了…連我們小區保安都說你傷得很嚴重，臟都掉出來了……」

龍鼎昊忍俊不：「太誇張了，幸好沒傳我的頭都被砍掉了。至於那邊，是我特意讓海叔放的假消息。」

雲末不解：「為什麼你要讓外面人都以為你死了？」

「暗殺我的人是詹魁的幾個心腹，藏起來了，讓他們以為我死了，才能讓他們掉以輕心，浮出水面。到時候就能一網擒。這件事，警方也知道，算是我和警方一起做的局。」

明白了，剛才自己去醫院時，還有一群人員在那裏。

青龍社團的人就算想要告訴自己真相，也不方便。

嚨一哽：

「你昨晚找過我，是不是？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他拉住的手，左右看了一看，先帶上了附近的一輛suv。

這幾天他本應該不面，以免被外人發現，前功盡棄。

只是海叔打電話告訴他，去過醫院，他怕出事，跟了過來，看見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才沒忍住。

雲末也知道他現下不方便被人看到，由他牽著手，先上了車。

他開車載著，遠離市區。

開了大概快一個小時，到了郊區一個不算熱鬧的小區。

在一棟小洋房門口停下來。

這幾天他不方便住在社團名下的房產里，霍慎修將自己郊區這房產借給他住。

他帶著一起進屋，開燈，坐了下來，才說：

「我發現了我老爸生前留給我的一個視頻。」

雲末一怔：「龍叔叔留給你的視頻？」

「嗯，是他去世之前拍的。」龍鼎昊將手機遞給。

雲末接過來，點開視頻。

看完的時候，眼圈紅了。

淚一顆顆跌下來，止都止不住。

原來，龍叔叔早就清楚了是個記者，是去島上暗訪的。

龍叔叔也早就諒解了。

還認定了這個兒媳婦。

想送和龍鼎昊一起去國外。

抬起臉，淚眼婆娑：「你不怪我嗎？」

龍鼎昊輕聲：「老爸從頭到尾都沒怪過你。我更是從沒有。」

這段日子對的疏離，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是恨自己。

他繼續：

「如果真要怪誰，我也有錯。」

「我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要不是我當年年輕氣盛，逞英雄，替杜邱擔下罪名，你就不會誤會我是害死你姐姐的人，更不會去舉報。」

「老爸的死，如果真的需要一個人來承擔責任，這個人，只能是我。」

「我前幾天又去了一趟寺廟，找過杜邱。」

「杜邱說得沒錯，這世上所有事無非是因果循環，有因必有果。」

「整件事我才是因。」

「你只能算是我種下的果。」

「所以，我有什麼資格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