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緯之所以想要一戰,並不是一時衝,他首先考慮的是全局!
趙韙謀反了,因為曆史的走向發生了變化,這場叛的最終結局會怎樣,劉緯心裏也沒有數。一旦趙韙功打下了都,父親劉璋危在旦夕不說,自己的命也將不保。憑江小縣,能頂得住趙韙將來可能的討伐麽?
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麵考慮,劉緯都不希趙韙的叛功。而現在的他,又沒有什麽能力去改變局麵,唯一的機會就在眼前!
劉緯猜測,趙韙完了軍隊的聚集,征調了足夠的糧草後,就會很快兵發都了,說不定就是明天!而眼下,營壘防範鬆懈,如果自己能趁夜劫營,無需多大的戰果,也對趙韙是一個震懾和警告。
一旦劫營功,趙韙可能會因此延遲兵發都的日期,這就給州牧府調兵平叛贏得了時間!另外,趙韙的軍隊還沒出征就遭此一劫,對士氣和信心也是個不可逆轉的打擊。試想,趙韙如果帶著這樣的一支軍隊去造反,最終的結果會怎麽樣呢?
所以,這是個稍縱即逝的機會,而且很有可能在全局上造重大影響!劉緯覺得,這又是冥冥中的安排,偏偏讓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上了趙韙的叛軍!
戰!必須冒險一戰!關鍵是,如何戰呢?隻有一腔熱還不夠,劉緯也不是個有勇無謀的莽撞武夫,他此刻頭腦中正在做細致的分析和確的計劃。
劉緯通過細致觀察,發現趙韙軍營靠近資中縣城東南角的一個位置,有一排營帳非常集,而且,約可以看見有士兵忙來忙去,搬搬抬抬,似乎是在搬運什麽東西。
劉緯推測,那裏應該是一輜重倉庫!趙韙強行征收百姓所謂軍費,搞得民怨沸騰,他也不敢把輜重倉庫設置在城,怕百姓一怒之下去搶,所以才設置在了城外。
而且,這排營帳,靠近水邊,大概是為了方便水路運輸,才這樣設置,但問題是,這麽重要的位置,守衛兵力並不多,而且也沒有任何土牆或柵欄的阻擋!
就是這裏了!劉緯下定了決心,確定了夜襲的目標!
劉緯和張嶷等人,回到樹林裏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今夜不是滿月,再上樹林的遮擋,周圍幾乎是一片漆黑。當劉緯他們回來時,看見陳式正在指揮幾名年兵點篝火!
“住手!不可用火也!”劉緯連忙喝止陳式等人,上前一腳踢散了地上已經壘起的柴堆。
陳式等人先是一驚,看見劉緯怒氣衝衝的樣子,有些害怕了。這位公子一向待人寬和,今天這樣的表現也是讓他們很意外。
“日不起煙,夜不用火,汝等不知乎?”劉緯氣憤地反問陳式等人道。
劉緯生氣就在於,這些士兵,尤其是陳式,都知道這附近有數萬大軍在,怎麽還這麽冒失,暴自己的目標呢!這麽點軍事素養都沒有麽!
本想發火,訓斥這幾人一頓,但劉緯想想又算了。這些士兵訓練的時日尚,陳式也不過是十歲年,不懂這些也有可原,但是今後的訓練,恐怕要加一些細節的培訓了!
“公子息怒……彼何狀?”張翼見劉緯這麽生氣,連忙勸解外加岔話題道。
“趙韙叛軍兩萬,屯於資中城下,我意已決,今夜襲營!”劉緯斬釘截鐵地說道。
什麽?在場眾人都覺得劉緯是瘋了!拿兩千新軍跟兩萬人去打?更何況……
“以何襲之?”張翼攤了攤雙手問道,那個意思是,赤手空拳沒武啊!
“來路山下有竹林也,眾人下山,削竹為刃,持之!”劉緯回應道。
是的,就在此山林腳下低窪,來的時候他們就曾穿過一片竹林。劉緯是要眾人去那裏,製作簡單的竹矛、竹刀等武,用來夜裏襲營!
“令!下山采竹!製刀矛之刃!”隨即,劉緯稍稍大聲,向麵前的所有士兵下達了命令。
一聲令下,眾人不敢怠慢,連忙行起來。這是多日訓練的結果,即使他們心裏還在犯嘀咕,也依然遵令而行了。
眾人中,隻有劉緯張翼等幾人帶了兵刃,其餘人都是手無寸鐵,即使削竹子,也沒有趁手的家夥,所以這項工作開始以後,進度十分緩慢,將近兩千人的武呢!
好在時間還有得是,劉緯打算於醜時發突然襲擊,因為那個時間,正是人睡覺最沉的時候。
就這樣,忙到了接近半夜,這將近兩千人,才終於人手持有一把利了,不過時間倉促,每個人手裏的家夥都是奇形怪狀,說這是一支兵隊伍,誰都不會信的,簡直不如賊匪。
“伯恭,伯岐!汝二人各領持竹刀者五百,隨我襲營!”劉緯開始進行戰略布置了。“壽長,汝領餘者持竹矛,於山林接應!”
“唯!”張翼張嶷二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但陳式似乎有所疑慮。
“小人所願,追隨公子也!”陳式說道。他其實是不理解為什麽劉緯讓自己帶人在後方接應,卻不帶自己上陣。
“汝方才之錯,之所罰也!”劉緯的口氣很嚴肅,直盯著陳式說道。
“諾……”陳式不甘心地隻能尊令。
“壽長!接應之責亦重矣,需待吾等林,令眾人擲竹矛,阻擊追兵!”劉緯見陳式那心不甘不願的樣子,又叮囑了他一番。
“唯!”陳式這才眼前一亮,應聲答道。
“眾人稍息片刻,待醜時至,聽令行事!”劉緯最後命令道。
“唯!”眾人異口同聲答道。
要知道,劉緯帶著新軍士兵剛剛進行了三百多裏地的強行軍訓練,剛才準備武,又忙活了大半夜,此時眾人盡顯疲態。以這樣的狀態去作戰,肯定不行,必須好好休息一會兒,哪怕隻瞇一個時辰。
可是,休息的命令下達了,卻幾乎沒有幾個人能睡著的,眾人的心中多都有些興和張。這些年兵,從來沒上過戰場,更沒殺過人,這次是第一回實戰,每個人的心裏都有著不同的覺,甚至有些人是非常害怕的。
時間過得很快,幾乎是轉眼間,醜時到了。
“集合!”劉緯看時辰差不多了,下達了命令。
其實很多人就沒睡,聽到命令,立刻起,開始整隊了。在山林中,當然不可能什麽方陣,但眾人也是集結得井井有條。
“趙韙狼子野心,跋扈已久。今驟然反之,彼若功,必轉而近江也!吾等保境安民之誌,何以張也?”士兵聚攏起來後,劉緯開始了一番訓話,實際上是在激勵士氣。
“江初興,百姓得以飽食,流民得以安置,汝等可願見家園重置於塗炭之境乎?”劉緯在不太好的可視條件下,盡量目視著每一名士兵,慷慨激昂地說道。
“今夜襲營,止為懲趙韙囂張之氣焰也!”隨即,劉緯講述了一下襲營的作戰意圖和注意事項,告訴眾士兵,目標不是消滅多敵人,而是製造混,搶劫輜重倉庫。
“汝等了然乎?”最後,劉緯大聲問道。
“唯!”所有士兵一同答道。
“出擊!”隨著劉緯最後一聲令下,眾人開始行起來了。
其實,劉緯在本來的世界裏,隻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而已,他雖然有些拳腳功夫的底子,但也從來沒經曆過戰爭的洗禮,這對於他來說,也是第一次嚐試。
因此,劉緯此時的心裏,與眾人幾乎一樣,充滿了興與張,但他卻毫沒有害怕,因為他對自己的計劃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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