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玥這才發現他指尖的傷,之前被煙頭燙了個水泡,又被自己不小心弄破,接著就跳水裏撈人,這會兒傷口已經有些泡白脹了。
張想問他什麽時候傷的,但是沒說出口,又閉上了。
怎麽傷的,跟都沒關係。
醫生寫好單子,跟護士說了兩句,不大會兒,護士就端著消毒藥水跟紗布進來了。
戚玥使勁兒掙著胳膊,奈何顧淮那隻手就跟個鐵鉗子一樣,怎麽都不鬆,心裏問候了一遍顧家祖宗,掛起假笑,“顧總,你先包紮傷口,我去外麵等您行嗎?”
顧淮掃了一眼,“你來包。”
戚玥一僵,“顧總,我又不是專業的,萬一給你理不好,您多遭罪呀。”
“你哪兒那麽多廢話?”顧淮皺起眉,“救了你的小命,還使喚不你了?”
倒是想反駁,奈何人家確實救了,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吧,當時那麽多人,要是顧淮沒跳進去,等保安下水救人,早就嗝屁了。
護士倒是想給顧淮包紮的,畢竟急診室裏萬年也見不到這種模樣極品的男人,但是顧淮指名要旁邊這位孩兒包紮,就隻好將東西遞給了戚玥。
戚玥磨磨牙,接過來,拉過顧淮的手,拿起鹽水就往上麵倒。
護士在旁邊驚呼,“哪有這麽洗傷口的,多疼啊。”
戚玥起眼皮,亮晶晶的看向顧淮,“顧總,疼嗎?要不讓護士來?”
顧淮指尖兒都在抖,繃著腮幫子,咬牙,“不疼!繼續!”
戚玥失的垂下眼簾,拿起棉球沾了沾消毒水,在他傷口上拭起來,十指連心,不可能不疼,一下,他指尖兒就一下,戚玥故意加重力氣,顧淮得果然更厲害了,沒來由的了幾分報複的快、,抬頭想逗弄顧淮兩句,瞥見他慘白的臉,突然就下不去手了。
曾經那麽喜歡的人啊,平時他生個病,躺在床上麵虛弱,就要難好久,恨不得自己替他擋了那些病痛,如今分開了,哪怕是恨他的無,對著這張臉,依舊是下不去狠手,從來都舍不得他疼,他卻能狠著心,一刀子一刀子往心坎上紮。
想恨顧淮,卻發現恨都沒有理由,他從來不喜歡,隻是自己一廂願,如今把收回來了,又能怨他什麽呢,兩不相幹最好。
手上作恢複了正常,低眉順眼,小心翼翼的幫他理傷口,顧淮瞧著,臉上的妝容,早就被水衝掉了,如今一張素,跟幾年前的樣子,差不了太多,皮又白又,細膩的能看見上麵白的絨,眼睫很長,眨眼的時候,跟個小刷子一樣,掃得人心,角微微著,了那麽些簡單的快樂,多了幾分惆悵,無端的惹人憐惜。
他嚨了,突然滾出了一句話,“回來吧。”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別去找什麽喜歡的人,別老想著離開。
戚玥作一頓,平靜的抬眸,“你說什麽?”
顧淮回過神,閉口不言。
那麽弱求和丟臉的話,不是他說的!
戚玥沒再追問,似是一點都不在乎,這讓顧淮又不舒服起來。
離得那麽近,真沒聽見?
還是聽見了,故意裝作聽不見?
要是後者,他真的要掐死!
包紮好傷口,兩人離開了急診室,在樓下等蘇暖跟陸瑾瑜。
醫院大廳的位子冰冷,戚玥坐了一會兒,就站了起來,來回走。
不是因為等得著急,而是因為冷。
畏寒,每年、冬的時候,一早一晚就手腳冰涼,今天晚上宴會本就穿的單薄,後來又跳水裏,上一直就沒暖和起來,剛剛在樓上還好,下了樓,寒風一吹,骨頭都在。
顧淮瞧著,突然起出去了。
戚玥沒理他去哪兒,隻想陸瑾瑜他們趕下來,早點報平安。
說來也巧,顧淮剛走沒幾秒,陸瑾瑜就下來了。
陸子妍有些燒,在樓上掛水,他怕他倆等著急了,就先下來說一聲。
“小小沒事吧?”
“沒事,醫生說輸完這瓶水,就能回家了,得兩個鍾頭,待會兒你跟淮哥先回去,我在這兒守著就行了。”
“對了,另一個落水的孩子呢,我上岸之後就沒再見,人沒事吧?”
陸瑾瑜冷笑,“抱上岸就直接走了,生怕被問罪,”頓了一下,又問戚玥,“你當時看見怎麽回事了嗎,好好的,倆孩子怎麽會掉水裏?”
“應該也不是故意的,兩個孩子不知道在爭什麽東西,踩空了就掉下去了,我當時在對岸,也看不太清楚。”
“針,”陸瑾瑜沉著臉,“是你送給小小的針,你把推上來的時候,手裏還攥著,那小王八蛋應該就是搶這個,小小不給。”
戚玥沒說話,這事兒沒法兒問責,畢竟兩個孩子都落水了。
“對了,車上有毯子嘛,小小一會兒輸睡著了,出來記著包嚴實,別給著了風。”
陸瑾瑜笑了下,“你這還沒當媽,就這麽細致。”
戚玥垂下眼簾,幹笑,“這不見多了。”
陸瑾瑜倒也沒懷疑,眼瞅著顧淮還沒回來,就跟戚玥聊了起來,“你跟淮哥,到底為什麽分了?”
戚玥……
“你怎麽那麽八卦?”
“我實在是好奇的不行,你就說說滿足一下我唄。”
戚玥白了他一眼,“無可奉告。”
“他們說你外麵有人了,我才不信,真有人,你還能這麽閑陪我演戲?你這是忽悠淮哥的話吧。”
“知道還問!”
“我好奇啊,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突然就這麽跟他分了,是不是因為那些緋聞啊?戚玥,我跟你說那些緋聞都是假的,淮哥他——”
“不是,”戚玥打斷他的話,垂眸看著腳尖,“就算沒有那些緋聞,我也不想要他了。”
“唉,你——”陸瑾瑜不知道說什麽好,回過頭,想安兩句,突然瞧見站在不遠,臉有些蒼白的男人,怔了一下,喚道,“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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