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為了展現出與你不同的品位,特意讓人準備了從國外運回來的葡萄酒,據說一瓶六位數。可薄老太太看了一眼,就說是上不得臺麵的假貨。”
薑晚怔了一下。
“是不是Xiuo那個品牌的紅酒?”
薄家,做的是國生意。
這品牌曾經辱華,薄老太太為此和對方互噴過,還放話說,這輩子不會喝一口它家的酒。
夏做的事,踩到了馬蹄子。
“可還不止呢!往日我見你安排茶會,都是規規矩矩,哪那麽多幺蛾子!今天,卻是從國外高價空運回來了一院子的花,結果你猜怎麽著?”
林香盼在電話那邊,已經笑得樂不可支,“有人過敏了!”
“最可笑的是,過敏的不是別人,而是夏夫人!當初你也是鬱金香過敏,夏就沒有,你說夏家人也真是糊塗,從小到大,竟都沒發現夏不是親生的?”
也許是發現了,不願麵對呢!
“不行不行,真笑死我了,雖然我不應該這麽笑。夏夫人還是很可憐的,被自己親親疼的好兒背刺!”
薑晚聽得一邊有些發笑,一邊又忍不住問,“那、老太太怎麽樣?子都恢複好了嗎。”
“好不好的不知道,臉倒是真難看!剛還發了一頓火,說這場洗塵宴哪裏是為洗去汙穢,分明是給添堵的。依我看著啊,這事兒可沒那麽輕易收場……夏,就沒那能力!”
林香盼向來瞧不上夏。
們是同中同級不同班的朋友,之後出國念書,回來後便就知道了夏的所作所為,自是無條件相信薑晚。
畢竟,夏自來,就是個被養壞的大小姐,除了捧著那把琴裝可憐,什麽都不會!
……
厲衍川沉著臉向一團的宴會。
王媽急匆匆跑過來。
“先生,去求夫人回來看看吧,現在鬧騰起來,真是丟大了人。我在厲家幹了一輩子,就沒這樣丟人過!要是夫人辦,指定有條不紊的,不會出任何差錯!”
厲衍川黑眸掃過四周,最後落在夏忙中出已經慌不樣子的臉上。
“醫生到了嗎?快,快看看我媽媽……”
“真是鬧笑話,自己的媽對鬱金香過敏都不知道?還說母深呢。”
四下鬧哄哄的。
厲衍川揮手,“你給打電話,問怎麽解決。”
“……好、好的。”
薑晚總歸不想讓老太太落了個難堪,厲家可以丟人,厲衍川的死活更與無關,但老太太,卻不能再刺激。
“先所有的酒都要換掉,去酒窖裏第二排第三層,將那一批檔次在三到五萬一瓶的酒換上來。點心隻能用莫師傅做的非夾心類,如果小錢總來了,就放一味巧克力夾心。唔,跟奧利奧差不多那種……除了這些,鬱金香迅速撤掉,換玫瑰花。”
“夫人,這一下子哪來那麽多玫瑰花?夏小姐說要繁花錦簇,整個院子裏都擺滿了花籃!”
“別墅後麵兩條街的位置就是常合作的花店,讓人跑一趟,很快。”
“我、我記不住……先生?”王媽有點懵,就是專門做廚房的傭人,哪裏知道這些。
“花店名字什麽?”
薑晚聽到了那道悉的聲音,假裝無事發生地垂下了眸,手指微微收攏,說出了花店名字。
“另外……宴席上的餐飲,如果都是西式的……要添一位做中菜的師傅,專門做素菜。有幾位信佛、養生,隻吃素。”
“薄老太太,去如羅買一份糖心蓮藕羹送過來,微溫,半糖,當賠罪。”
林林總總,竟這樣繁多。
“差不多了吧,先應付掉今天。他們必然不會太滿意,後續,你想辦法安一下就是。”薑晚頓了頓,語氣淡淡的,“這些東西,你擅長。”
“那你呢,你不過來一趟嗎?”厲衍川的嗓音溫沉,隔著那樣長遠的距離,仍舊纏繞在耳邊,如影隨形。
“下來,我馬上到醫院門口。”
……
薑晚是不想去厲家的,更想趁機劃清界限。
可是,老太太在那。
厲衍川最近一直不讓見,聯係不上,卻不願被老太太繼續誤解下去。
“今天倒是很乖。”
男人朝看過去,眼角餘落在薑晚幹淨的側臉上,日暮西垂時照過來的暖橘夕,照得整張臉,有些許波瀾。
無論看多回,他都覺著,自己會很喜歡這樣的薑晚。
四下空氣微寂。
薑晚抬起眸,淡淡向他,“我隻是想回去向解釋清楚,求原諒而已。”
嗓音很低,漂亮的臉蛋上,一雙杏眸波瀾不驚。
看得厲衍川心中莫名不悅。
突兀的開口。
“你怎麽就不想著向我解釋,求我原諒?”
薑晚,“?”
“欺騙懷孕這種事,最對不住的是老太太?難道不是我?我是你的丈夫,你卻至今沒有一句道歉。”
分明不曾把他放心上,也並不在意他的看法。
果然。
薑晚聽了都覺得可笑。
“我實在不明白,我們之間還有什麽需要解釋的。這三年,我解釋過太多回了。”
厲衍川不信,一次也沒有。
人懷抱希的那顆心,再堅強,也會在一次又一次折磨中被逐漸磨損、直至消失。
薑晚下了車,徑直踏院子,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下人重新準備東西。
請來了五星級的私廚,說連同晚宴一塊為大家安排,權當賠罪。
又單獨讓人送了薄老太太一瓶頂級紅酒,薄家的人,一脈相承地喜歡收藏酒,一瓶薄家酒窖裏沒有的私藏,自然歡喜。
一切重新步正軌。
厲衍川就這樣站在旁邊,和客人寒暄客氣幾句,餘卻始終落在那道穿梭不停的影上。
天漸沉,燈暈開暖。
穿著素淨的薑晚,卻分明是整個院子裏最惹眼的那個。
厲衍川覺得心口微熱,他分不清那種緒代表什麽,隻知道,自己落在薑晚上的目,有些移不開。
旁邊驟然響起一聲調侃。
“厲衍川,你看起來,像後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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