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遲疑后,靳洲掉腳上的鞋,躺在了邊。
床頭開了一盞檸黃的燈,斂的圈鋪在他看似舒展卻又一點一點繃的廓上,不知是暖燙熱了眼,還是藏于心底的牢籠被前的人開了鎖。
放在前的手沒有被管住。
隔著二十公分的距離,他把自己的胳膊輕在腰上......
平時聞著會讓人心生平靜的香薰,這會兒倒是散出了波瀾漸起的余韻。
心心念念到占為己有的人就躺在他邊,近到手可及,平日里嚴合的所有偽裝全部卸下。
輕搭在腰上的手收回,指尖輕到額頭,靳洲把沾在睫上的一細細的發捻到耳邊。
所有的越拒到此為止,余下的都被他用力在眼底。
睡得沉,他看得目不轉。
眼里自燃著曖昧的星火,稍不留意就能燎了原。
想起和初遇的那天——
夕殷紅,迎面走來,略施黛的一張臉,淡淡清冷繞眉梢。
直直撞進他心底......
靳洲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再睜眼,窗外的天是還未完全清明的灰藍。
見還保持著昨晚的姿勢一未,靳洲角彎出笑痕。
真不知道如果他沒有睡在邊,這一夜是不是還會不會這麼安穩。
目從那排安靜的眼睫緩緩上移,有多理智,就有多在囂。
輕在腰上的手悄無聲息地收回后,靳洲輕欠起,幾近溫地在額頭落了一個早安吻。
臥室門輕開輕合,靳洲去了衛生間,洗漱后他又去了廚房。
靳洲的作息時間,除了書方宇知道之外,也就他那個朋友岑頌了。
聽他這個點跟自己打聽什麼早飯有助于緩解宿醉,岑頌忍不住嘲笑他一句:“可憐啊,喝了酒連個照顧自己的人都沒有。”
靳洲從不炫耀,即便他有各種可以炫耀的資本。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眉眼全是笑意,“從現在開始,有了。”
岑頌權當他在給自己爭面子,揶揄他:“你們家那個方書?”
“不是,”靳洲毫不遮掩:“我結婚了。”
這話但凡從第二個人里說出來,岑頌都不會覺得意外。
但說這話的人是靳洲。
岑頌聽愣了好幾秒:“誰?”
沒等靳洲說出名字,岑頌眼皮一掀:“該不會是上次西圖瀾婭餐廳那個的?”
靳洲背對著灶臺:“嗯,安枝予。”
是一個不太好記的名字,反正靳洲要是不說,岑頌是萬萬不會記得的。
但是現在主要問題不是那人的名字,而是‘結婚’這兩個字。
岑頌在捋,但是沒捋出思路:“你剛剛說...你結婚了,是已經結婚了,還是準備要結婚?”
靳洲說:“昨天領的證。”
岑頌直接聽笑了,“你逗我呢?”
他也不是沒聽過閃婚,但也沒見過有誰閃過這麼快的!
重點是,他一直以為像靳洲這種子的人,對待應該是極為認真的。
閃婚是認真的產嗎?
結果電話那頭反問道:“你覺得我會拿這事開玩笑嗎?”
岑頌:“......”
早飯就被這件事岔開了,電話掛斷后,靳洲回了臥室。
床上的人已經翻了個,好在是從床一側翻到了床中央。
因為要出門,靳洲不得不把床尾的抱枕重新放到兩側,最后還是不放心,又去抱了兩床被子鋪在了床兩邊的地上。
深秋的早晨帶著寒,還未來及探出稀薄的,床上的人從側躺著想要翻,只可惜腰旁的枕頭抵著。
將那團障礙走后,人也隨之醒了。
安枝予習慣睜開眼后看一會兒天花板,但宿醉后的頭作痛,“唔”出一聲,雙手揪著被沿,遮住了整張臉。
陌生的味道讓下意識嗅了嗅鼻子。
不對!
猛然掀開蓋過頭頂的被子。
淺灰,是從不會用的床品。
目偏轉,是和被子同系的淺灰枕頭,還有淺灰的床單。
安枝予幾乎是一秒坐了起來。
環顧了四周,眉頭擰得更了。
整個房間,除了床上用品之外,所有的家、擺設都和住的房間一模一樣。
安枝予呆坐在床上,好半晌都沒回過神。
腦海里迅速翻轉能想起來的畫面,可惜,記憶就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在放下酒杯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也就是那時,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安枝予心臟一,目一秒看向門后。
心口開始怦怦直跳,安枝予下意識攥了上的被子。
雙腳邁進門里一步,握著門把的手還沒來及收,目和一雙可以用‘驚悚’一詞來形容的眼神對上。
靳洲沒想到已經醒了,被那雙剛睡醒卻又異常清醒的眼睛看著,靳洲一時語塞地怔在原地。
是安枝予先開的口,開口前,手里的被子已經松開了。
那種卸下防備的心理,完全是無意識的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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