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 蔣璿中了國王。

    “請7號和8號各自說一個大家不為人知的。”

    7號是周時宴，8號是桑眠。

    這個遊戲比起一些騎虎難下的肢要好得多，桑眠想了想，釋懷一笑道：“我本來高考誌願想報清的，後來還是報了通大。”

    通大本就是理工類院校，對桑眠這種藝生很不友好，為了誰，昭然若揭。

    當時班主任都勸別衝，文化分進通大本就是難於登天，可為了周時宴，每日每夜泡在補課機構，高考後竟了一匹黑馬。

    “周時宴，你當時居然想進通大？”

    曹飛訝異，“你畫畫那麽好，這麽不選專業對口的啊，我還以為你會被保送進央。”

    周時宴的爺爺是央油畫係的老教授，一幅畫曾賣出上千萬的天價，奈何很早便逝世。

    周時宴自小便表現出了極強的繪畫天賦，三年級課堂隨手畫的一幅油畫都能在同學間炒到好幾萬，甚至驚國院長登門訪問。

    不過，形反差的是他的畫風，和他雲淡風輕溫多的子截然相反，偏好厚塗和刻畫，濃墨重彩又腥抑。

    不是剖心，割手，就是主題有關提線木偶。

    不過在五年級後，他的夢想就被扼殺在搖籃，父母再也沒讓他過畫筆。

    陳燼意味深長地斜乜了他一眼，看他那心不在焉的樣子，笑而不語。

    潘柏不忍心看好兄弟為所困，不知是整蠱還是隨口問了周時宴一句：“你當年有沒有喜歡過桑眠？”

    潘柏至今記得高一那會，因為陳燼並不好接近，又野又拽，大半個學校追陳燼的生隻好托他轉書。

    跟陳燼要麽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撕了當麵辱不同，周時宴溫禮貌脾氣好，送什麽都收，有一小部分追過陳燼的生甚至臨陣倒戈改追周時宴。

    某天放學，他不經意看到校後門收廢品的阿姨在拆酸蛋糕，從牌子到包裝都和周時宴收的那些禮一模一樣。

    他還以為周時宴喜歡桑眠，可是收了桑眠寫的99封書後，他竟一封封地展開念了出來，讓桑眠在生間丟了臉，生怕別人不知道桑眠喜歡他。

    他當時就覺得自己傻，怎麽可能有人以折磨自己喜歡的人為樂。

    可是要論不喜歡，他對別的生又對桑眠明顯不一樣。

    對所有生包括師長都含笑有禮，脾氣好得像個假人，唯有對桑眠是毫不掩飾地嫌棄，就像換了副芯，有真正的喜怒哀樂。

    但他實在不理解周時宴是怎麽想桑眠的。

    他記得送書不久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錯，老黃抱著作業本上課時，當堂說周時宴錯作業本了，裏麵還夾了張書進來。

    全班哄堂大笑，課後桑眠就被老黃私自找了。

    桑眠因為這個事甚至被請了家長，周時宴一派漠不關己，全程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桑眠紅腫著眼睛回來時，正好有生問他到底喜不喜歡桑眠。

    他麵不改地回“我永遠都不會喜歡的”，被桑眠當場聽到，趴在課桌上，將臉埋進了臂彎，肩膀一一。

    桑眠向來活潑燦爛如個小太，堅強又無畏，別說哭了，連傷心都從來沒有過。

    那是潘柏看到桑眠第一次哭。

    他下意識去看周時宴的表，他還在跟那個生談話，狹長的瑞眼卻盯著桑眠的座位，畔輕勾，竟然笑了。

    潘柏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不是吧？

    他第一次察覺到，這麽畸形又晦的。

    如果說陳燼是驕烈焰，數理天才，年名的擊世界冠軍，走到哪那就是全場的焦點，所有生話題的集中地，周時宴就如炭筆劃過的影，績一般，除了張臉，別無長。

    名字永遠在陳燼後麵，不管從家世，還是老師的重視程度，他永遠不爭不搶，漠不關己，無所無謂。

    自從父母不讓他畫畫後，他就像好像死了，行走，泯然眾人。

    潘柏第一次意識到周時宴是極度自卑的。

    人在自卑到了極致，會折磨，炫耀、踐踏別人對自己的喜歡，不但不回應，還以此取樂，以此證明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