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拿手指在嚴夢舟眉眼、下頜、肩膀手臂挨個點到雙腳,細聲細氣道:“這些我一都不喜歡。”
“我自己的子,要你喜歡做什麼?”
話出口,嚴夢舟發覺這話有歧義,一看施綿,臉已紅,又有惱的跡象。
他在施綿開口前堵住,“就這一副皮囊,將就著看吧,下輩子我再尋個讓你滿意的。”
施綿剛升起來的火氣因這句話消下去,抿道:“你按十四五時候的樣子長就好了。”
“你想我永遠長不大?”
施綿撐著下想了想,點頭。
這極其稚的想法讓嚴夢舟記起陪玩過的無聊游戲,眸一言難盡,站起來與拱手:“你自己玩吧,告辭。”
籬笆外傳來菁娘與貴叔的談聲,施綿不想讓別人知道與嚴夢舟鬧了不愉快,送嚴夢舟到門口,在他要踏出時拉住他袖口。
嚴夢舟回頭見施綿招手,順著的意思俯,聽見施綿聲音極低:“別的我都還能忍,就是你不能蓄胡須。不然我每次見到你,都要說你丑的。”
嚴夢舟大為不解:“你當我如今幾歲?”
施綿道:“幾歲都不行。”
兩人再度對視,施綿的表嚴肅得像是在起誓,嚴夢舟覺得不想讓他長大,純粹是因為自己就沒長大。
敷衍地點點頭,他踏出廳門。
嚴夢舟在小疊池待了幾日,趕在積雪將化前回了京。
回京前他與東林大夫詢問還需要哪些藥材才能為施綿治胎毒,東林大夫的回答依舊,只差一味天山雪蓮。
這藥生在滄州的天山上,四季覆蓋著冰霜,稀,并且極難采摘。東林大夫行醫多年,也只年輕時在王孫侯府見過一回。
這些年,嚴夢舟在宮中尋不到,遠在京外的施長林同樣未有收獲。直到前不久,嚴夢舟從太子邊的老太監口中得知,先帝曾賜給老靜安侯一株。
靜安侯府早已敗落,那株雪蓮不知落到何去了。
說起靜安侯府,就要提及出自靜安侯府的長寧郡主與施茂笙了,這兩位該是施綿的大伯娘與堂兄。
嚴夢舟與靜安侯府無,打算從施茂笙那里著手尋。
他在十六歲那年被封楚湘王,因不穩,皇帝皇后對外稱不舍得他遠去,仍將其留在京中。
回到京中,得知景明帝有事尋他,嚴夢舟宮后,方知又是催他親的事。
“皇兒遲遲不肯親,莫非是有了意中人?”
嚴夢舟道:“沒有。”
景明帝無奈嘆息:“你母后為了你的親事勞心費力,你既沒有意中人,不若與去看看。京中德行端方的姑娘多的是,總能尋到個姿容、品都中意的。”
“再等兩年。”嚴夢舟推。
自從嚴夢舟年滿十八,皇帝皇后沒提及他的親事,全被他推拒掉。
他不想親,一是與陌生子親,沒有任何,他無法與之相,娶回來也是白白誤人年華。二是嚴皇后為他挑的那些貴,背后都有著錯綜復雜的姻親關系,誰知會為哪方勢力的眼線。
最重要的是,他還要為施綿尋藥,恐怕沒有那個子能忍丈夫這麼關心別的姑娘,況且……施綿已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
再等兩年,等他為施綿尋到藥,弄清楚施家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就能從京城的牢籠中了。
與景明帝談話的空隙,太監傳話嚴皇后來了。
六年下來,歲月終于在嚴皇后臉上留下痕跡,哪怕是最名貴的脂都掩蓋不住眼下的細紋。
笑起來很親和,問嚴夢舟:“母后準備花朝那日,邀朝中臣子的家眷宮來賞花,皇兒,那日你可一定要來宮中。”
“再看。”嚴夢舟道。
他這淡漠疏冷的子就是在宮中養出的,嚴皇后很是滿意,認為這樣比他初回宮那年蠻橫、不聽勸說的任妄為更讓人放心。
嚴皇后再問些別的,嚴夢舟借口與太子有約,直接離宮去。
嚴皇后就是為他而來的,見狀心中不悅,轉而與景明帝道:“皇兒越發冷淡了,依臣妾之見,得為他尋個溫穩重的王妃才合適,陛下以為呢?”
景明帝揮揮手,無謂道:“他不急,那就暫緩著,休要他。”
嚴皇后神一僵,又說:“是,臣妾就是聽太子提起過,皇兒與施大人家的小輩走得近,若非那施家姑娘如今才六七歲,臣妾還以為他與施家小姐有意呢……”
“行了,他素來自由慣了,由他去吧。”景明帝擺駕去了穎和宮。
嚴皇后被人擁著回到儀宮中,懸著的那口氣一松,扶著額頭躺在人榻上,嗅了幾口安神香,將人全打發下去了。
看著是后宮中權威最大的皇后娘娘,其實心中明白,與景明帝的早在十多年前就已消失殆盡,的依靠從來都是兩個兒子。
可惜太子的事不上手,小兒子素來與不親,本不肯聽說話。
嚴皇后越想心口越悶,小睡一覺醒來,招人來問,方知景明帝醉宿在了穎和殿。
穎和殿中住著的祈妃本是宮,數月前景明帝醉酒誤將其寵幸,本來算不了什麼事,誰也沒想到藏了一手釀酒的好活,勾得景明帝離不開。
嚴皇后對祈妃很是鄙夷,無非又是耍著見不得的小手段往上爬的婢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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