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綿著帕子抬頭,滿臉不解,“這有什麼不答應的?”
菁娘一下子笑起來,道:“是,他一定會答應,家主夫人都應了的。”
施綿:“……”
帕子上的鴛鴦變得燙手,放下帕子去看書,旁的菁娘一直笑,笑得上發熱,后背上出了層薄汗。
看了幾行字,發現無法集中神,施綿放下書道:“我去樓上換本書去。”
無視了菁娘打趣的眼神,匆匆上了樓,在外間的書架上尋了幾遍,沒找到想看的,反而在看見桌案旁作畫用的金漆時,忽然想起了的婚書。
親那天晚上在昏暗的床帳中翻開看了,但是一個字也沒看清,后來……后來被嚴夢舟接過放在了床榻外面,醒來后將這事忘記了。
施綿來到床榻邊,將床頭床尾都找了一遍,又將書架、櫥全都打開,一無所獲。
嚴夢舟能把這兩張薄薄的紙能藏在哪兒呢?施綿想不出。
如此過了一天,這日午后,快馬疾馳到了小疊池,回來的是十三。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十四呢?”菁娘瞧見了他詢問,十三理都沒理,直奔竹樓上施綿的房間。
菁娘腳不便沒能攔住,在下面高聲喊著。
施綿聞聲走出,正好看見十三踏著竹梯跑上來。從施綿六歲起至今,近十年的時間,施綿第一次見十三到竹樓上來,驚訝極了。
“十四托我來取個東西!”
“取什麼?我來找……”施綿話未說完,十三已過的肩膀跑了進去。
施綿趕快跟進去,有點氣他這樣闖自己閨房,卻聽他碎碎念道:“梳妝臺下面的小屜里……”
十三幾步走到梳妝臺前,從小屜里出對折著的兩份金箋,正是施綿尋了幾遍未找到的婚書,竟然就藏在梳妝臺下。施綿本就沒往這地方想過!
施綿走近,十三已經將兩份婚書飛快掃了一眼,神震驚又憤恨,像遭了巨大的欺騙,咬牙切齒道:“他爺爺的,我早該想到的!”
“想到什麼?十四呢?他讓你拿我的婚書做什麼?”
施綿問話得不到回答,蹙著眉手去拿婚書,被十三側躲了過去。
十三持著兩份婚書晃了晃,道:“上了點麻煩事,的我也不太清楚,回頭讓姓嚴的自己跟你說吧。”
“姓嚴的”三個字,他咬著牙說出來的。
說完他就往外躥,到了門口被聽見聲音趕來的貴叔攔住。
十三只得道:“哎,我老實與你說是雪蓮出了問題,那個嚴侯爺父子倆不是善茬,好像不愿意出雪蓮。多的我也說不清,不過我瞧著十四是有主意的,他讓我回來取婚書,又讓二狗去袁先生那里把袁平柏、袁松帶過去……我得先回去了,過幾日讓他自己與你們說吧。”
一番話把施綿弄暈了,十三趁機跑走,貴叔怕把婚書撕破了沒真手,被他溜了下去。十三敏捷的如同一只野猴子,竄上馬背就疾馳了出去。
“他不給,那就不要了,雪蓮以后再慢慢找……”施綿邊盤旋著的一句話,沒有時機讓十三幫忙傳到嚴夢舟耳中了。
.
周靈樺裝病月余,被送回京城后,施茂笙這個表爺每日都會上門探。
靜安侯府敗落,施家卻如日中天,兩家現在唯一的關聯就是施茂笙。周靈樺雖是養,但名聲上與親兒沒有區別。這兩人被賜了婚,了之后,靜安侯府與施家將是親上加親。
靜安侯是樂行其事的,于是他沒為周靈樺的病出力。
有靜安侯的努力與施茂笙的真實,功騙得嚴侯將天山雪蓮還了回來。
周靈樺讓丫鬟將雪蓮帶出府,如約送給嚴夢舟,然而盛放雪蓮的盒子打開,里面空空如也。
回府一查方知,雪蓮被周敬祖取走了。
嚴夢舟最后悔沒有殺了的人就是周敬祖。
他對施綿起了歹意,和第一次試圖來紫薇山時,嚴夢舟只將人打了一頓。
第二次,他慫恿袁平柏等人來紫薇山打獵,致使施綿發病落水。未免將災禍引到小疊池,嚴夢舟暫時放他一馬,等著在京城里再解決了他。
周敬祖重傷,被袁正庭派人送回京城,還挨了靜安侯爺一頓訓斥。
在周敬祖眼中,他是平白無故挨的打,堂堂侯府大公子被人打了,卻不知對方份,礙于袁正庭的存在無法報復回去,憋屈得快要吐。
再看府中人只關懷周靈樺一個養,對他大公子不聞不問,周敬祖妒從心起,認定周靈樺是在裝病,將雪蓮走了。
他要雪蓮無用,想去紫薇山報仇得提防著袁正庭。思來想去,讓下人馱著他去找了嚴狄,大手一揮,把雪蓮送了回去。
面對周靈樺的問,周敬祖道:“給出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裝病,在我面前裝!”
周靈樺在這時深深到了已逝的老夫人與長寧郡主的無奈與悲憤。這候府,果真沒有一個撐得起臺面的男兒。
得知周敬祖將雪蓮給了嚴狄的第二日,嚴夢舟收到了嚴狄的約見信函。他思索半宿,讓十三回去取婚書,再派護衛將袁平柏、袁松帶到王府。
十三:“王府?你住在黔安王府?”
嚴夢舟道:“我自己的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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