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早就知道這煙的味道了。
直到聽見周檸瑯拉琴,他才發現,原來還沒有知道。
這世上遲宴澤不知道的味道還有很多,比如周檸瑯皮上的香氣,或者是一直閉的那張的味道。
這曲子選得真好,這個夜晚,遲宴澤記住了,原來是這樣的周檸瑯,會描摹別人的心的形狀。
橘紅火苗點燃了白的煙卷。
然后,它們一起進一場燃燒。
不知道是誰先走向毀滅,如果誰搶先一步的話,是不是就是誰輸了。
火星在遲宴澤邊燃起,白霧氤氳,漸漸攏住他骨相跟皮相超級優越的臉。
被叮囑表演時與臺下要進行眼神流,以此來顯得禮貌的周檸瑯抬眼,不經意的看了看前方,終于留意到了遲宴澤的出現。
他姿勢懶倦的著煙,一只手在牛仔袋里,在隔不遠的距離站著,靜靜看。
所有人都是坐著的,只有他在懶散的站著,高大健碩子的存在是那麼強烈。
他目灼灼,肆無忌憚的盯著,恍若是他相中的心儀獵。
他邊掛著淺淺的笑意,似是在嘲笑乖乖怎麼到這種地方來拉琴了。
他等了許久,終于等到那個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人設終于毀了。
于是,他就可以沖破一切顧慮,跟玩刺激游戲了。
周檸瑯領悟到的遲宴澤的神就是這樣。他一直用如炬目照耀著。
第一次,周檸瑯發現他的眼睛是那樣亮,像孤單明星,又像匯聚日,會炫得周檸瑯頭暈。
*
演奏結束,周檸瑯回到三樓休息室換服,蘇思跟一個年輕的生站在那里聊天。
那生是表演組的鋼琴師,比周檸瑯來得早,也是大學生,戴佩,京北音樂學院的,專業是鋼琴,技藝頗高,現在已經上到大四臨畢業了。
綠燈港會所對琴師的要求很嚴格,專業水平高的才會將其選進來。
戴佩從大二就在這里做表演,被不音樂圈的制作人發現了,現在正要簽約呢。
周檸瑯推門進去,走路腳步聲很輕,戴佩跟蘇思沒有聽見來了,還在繼續聊。
“那個姓周的什麼來頭啊?”戴佩問,“好像不是學音樂出,琴拉得很可以,但是人怎麼有點茶的樣子。”
蘇思笑,夾著手里的士煙說:“聽說今晚坐大廳的幾個二代是專門來看的。”
“不會吧?陳頌跟遲宴澤他們?他們不是從來不坐大廳?”戴佩深不可能。
“真的,遲宴澤剛開始不想出來,陳頌告訴他周檸瑯今晚第一次登臺表演,他才來了。”
“我信才怪。”靠在梳妝臺前的戴佩捻滅手里的薄荷煙,重新從煙盒里掏出一,復又點燃了,口吻不屑的說,
“其實我問過詹姐了,沒有什麼背景,外地人,普通家庭,北清大醫學院的,拉提琴只是個業余好,就想掙點零花錢。詹姐是這麼說的。”
蘇思歪頭,噴了口煙圈,口吻嘲諷的說:“就想掙點零花錢,撈就是撈,還掙零花錢呢?今晚第一次表演就弄這麼大陣仗,多高貴啊。北清大的天之驕還要登臺賣藝呢。直接不來行不行啊,要是真的品格高貴的話。”
“誒,遲宴澤是不是也是北清大的?”戴佩問。
之前在會所里,戴佩主過遲宴澤,但是他沒接招。
戴佩他不全是因為他長得帥,是飛行員,說話做事有他獨特的魅力,以及家世很顯赫,在國沒人不知道他爸的振南集團,那個「南」字涵括了整個江南一帶的廣泛地域。
戴佩他還因為他的小姥姥宋曼霜,是個世界頂級的古典樂樂團總指揮。
戴佩畢業后非常想進這個樂團,然而樂團的選拔非常嚴格,一年從頭到尾都選不上幾個新人,戴佩想通過遲宴澤搭橋。
如果能做遲宴澤的朋友,那麼進浮霜古典樂團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惜遲宴澤對戴佩無,都說他是個風流浪子,但是其實他也很挑,戴佩自認也是艷掛的生。他本不給戴佩機會。
依稀記得有一次是他在綠燈港做東,在他的私人包廂里,戴佩去給他敬酒,假裝沒站穩,酒撒在他上,戴佩拿紙巾幫他拭。
遲宴澤旋即躲開,冷聲說:“不用了,我換件服就行。”
隔十分鐘后,他換了件襯衫出來,戴佩走上去,手里又端著酒,眼神的看他。
不等戴佩開口說話,遲宴澤笑了笑,說:“我小姥姥古典樂團里最近不要人,名額早就滿了。”
被識穿目的的戴佩尷尬得腳趾摳地,都還沒有說出靠近他的目的,他便已經明白為何眼如的他。
那之后,戴佩就有了自知之明,那就是,遲宴澤不會再對產生任何興趣。
他不是那種花天酒地的糊涂二世祖,他表面上吊兒郎當,實際上明犀利,能看穿每一個接近他的人的目的。
太功利的,他本不會給對方任何機會跟他說話。
他心里有本清晰的譜。
戴佩想到那樣森冷得渾充滿邊界的人,今晚要是真的主來看周檸瑯表演,那可算得上是破天荒了。
“對啊,我們澤爺也是北清大的,兩個人是校友,好像還是同屆的。要是這個周寧瑯一直在這兒拉琴,說不定他倆還能拉出一段的。”蘇思審視戴佩臉上失落的神,領悟得到現在的心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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