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諾什麼都沒說,只是簡單兩個字,說,我怕。
林宴答應程舒諾不在參與這些是是非非,他不管江賀,不管黃啟平,也不再答應傅延的任何要求,他只是一個人的丈夫,他想自私些。
直到兩人月,他接到傅延的電話,黃啟平的案子轉到檢方,法院準備上訴。
林宴確實想見黃啟平最后一面,在海邊小島,他得到妻子的允許,回國的第二天就去見了黃啟平。
天氣熱了,狠辣。
林宴在時隔大半后再次見到黃啟平,隔著柵欄玻璃,黃啟平仿佛老了十幾歲。
兩人四目相對。
是林宴先打破沉默的。
他想起傅延的話,說:“傅延說,你想見我。”
他聲音無波無瀾,平靜的詢問。
黃啟平沒馬上回答,許久,才沉悶地“嗯”了聲。
林宴依舊平靜,甚至有些冷淡,“你想說什麼?”
黃啟平不答反問:“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到林宴不說話了。
他當然有很多想問的,可事已至此,很多東西他知道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林宴沉默,黃啟平卻兀自往下說:“當年,我和江行之不錯,他和江賀的勾當是我無意撞破的,江賀不知。林宴,你知道我不是道德特別強的人,知道歸知道,和我關系不大,直到后來你找上門,求我幫忙,你愿意為中啟做事,甚至可以在未來替中啟收購衡遠,我是商人,在商言商,你提的條件我心了,所以把中啟借給你當刀用,你確實也沒讓我失,中啟吃下了衡遠,市值翻了一番,你和江氏兄弟的恩恩怨怨我無意參與,我賞識你,所以當你拒絕中啟百分之十的份,不愿意跟著我的時候我確實很生氣。”
他一口氣說了長串,最后頓了頓,低聲補充:“這也是為什麼后來你和我去帝都之后,有次出差在安城,看到程舒諾見死不救的直接原因,我不想人搖你,可是林宴,我最后還是替程舒諾了救護車,我從來沒有想把你死。”
他似乎是真心真意地說完。
林宴卻在他話語落下的同時,輕笑出聲,“不想人拖累我?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或者,換句話說,你也不是被夏清吃的死死的嗎?”
黃啟平聽到某個名字,擱在桌子下的手指猛地一,臉上卻沒什麼大的緒波,“夏清......夏清是個比我狠千百倍的人。”
他高深莫測地說。
林宴不置可否。
夏清自殺,嫁禍黃啟平,確實狠,要拉黃啟平萬劫不復,這麼看,夏清確實狠。
可其實也不然,夏清最后還是舍不得,留了證據,給了黃啟平洗清罪名的機會,所以說夏清不夠狠,到最后也沒有將黃啟平置之死地。
林宴其實搞不懂夏清和黃啟平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他在帝都出車禍之前,兩人都是里調油的,后來他出院,幾個月的功夫,兩人已經貌合神離。
林宴保持沉默,黃啟平猜似的,他說:“你車禍的那段時間,江賀來過一次帝都,也是那次,夏清看到我手上的幾組照片,也就是你和傅延想要的,可以指證江賀的關鍵證據,夏清說......說瞧不起我,說我是淤泥里的人,說我對不起你,林宴,夏清是把你真心當朋友的......”
林宴是震驚的,他怎麼也沒想到夏清居然知道當年的事,甚至還因這事和黃啟平產生裂。
林宴其實和夏清關系不錯,印象里,夏清是個風萬種的人,骨子里有倔,卻對誰都笑的溫。
頓了秒,林宴還是問了出來,“你和鬧,是因為我?”
林宴難得有幾分不確定,黃啟平倒是很輕搖頭,客觀地說:“那倒不是,這事只是導火線,本來就看不起我,你知道的,我是商人,是善人,從來就瞧不起我。”
林宴再次不置可否。
夏清瞧不起黃啟平嗎,林宴隔著玻璃看著里頭的男人,突然想起一個語,當局者迷。
林宴沒再提夏清,低頭看了眼腕表,片刻,他再次抬眸看向黃啟平。
黃啟平目和他對上,林宴什麼都沒問,黃啟平卻再次開口:“夏清死了,我確實有怪過你,如果不是你,沒必要那麼較真,我和就不會走到這一步,這也是為什麼,我那麼討厭程舒諾,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憑什麼我家破人亡,你還能逍遙快樂?”
林宴聽他這麼問了句,想到當初在度假村黃啟平對程舒諾的所作所為,他眸冷了些,很清醒地說:“你是你,我是我,扭曲的是你。”
黃啟平倒也坦然承認,林宴指責,他甚至笑起來,“對,扭曲的是我,夏清也好,你也是,說到你還是看不起我,所以我就扭曲的更徹底一點啊。”
林宴沒想過黃啟平這麼清高自負的人,也會覺得別人看不起他。
可林宴清楚的知道,夏清從來都是崇拜黃啟平的,太過崇拜,在看到里頭出的腐朽時,夏清才會那麼絕吧,只是現在聊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林宴視線停在黃啟平上,黃啟平假死是為了拖他下水,一如他說的,憑什麼他萬劫不復,他能逍遙快活。
很多疑團解開了,很多似乎沒有。
林宴其實還是有幾個問題想不通的,兩人間的沉默有些久,他再次主打破沉默,“當時為什麼去找程舒諾,引去清遠別墅?又為什麼明明答應自首了,還開車制造車禍?”
黃啟平說話前,過小小的四方窗往外看了眼天,太要落山了,他低聲,起先是沒什麼緒地說:“哪里有那麼多為什麼,程舒諾不是口口聲聲說你嗎?我就想看看能為你做到什麼程度。”
他低笑了起來,“沒想到那麼好騙,一聽你傷了,瘋了一樣就來找你了。”
林宴突地五指攥,他抿著,沒發表意見。
黃啟平卻繼續往下說:“至于為什麼制造車禍......我也不知道,當時就想自首也是絕路,腦門一熱,就打了方向盤開過來了。你和傅延不該謝謝我嗎?”
他說到這里再次笑了起來,態度不屑,“你們沒法給江賀定罪,他死了不是剛好幫了你們嗎?”
林宴臉嚴肅正經,他一字一頓地說:“我信法律,江賀應該接法律的制裁。”
黃啟平笑著回,他語氣戲謔:“我信命,我要他死,他就得死,正好也全你。”
談話到這里已經沒法繼續了。
林宴推開椅子站起來,他什麼都沒說,轉往外走。
黃啟平卻突然喊住他,“林宴!”
林宴腳步微頓,后黃啟平的聲音傳來,“如果可以的話,偶爾也去看看夏清,這人怕悶,怕寂寞。”
林宴說:“你不配提。”
他冷冰冰的,抬腳繼續往前走,黃啟平的聲音卻飄了大半個走廊,“最喜歡的花是滿天星,你去的時候記得替我送上一束。我從來沒去看過,不讓,說,我沒資格去看......”
......
離開探視所,已經夕西下。
林宴自始至終都沒回頭,所有的所有,都被他甩在后。
夏天的風卷起耳邊的發,林宴步伐輕快,他往停車位走,中途手機響了。
林宴看到來電顯示,他先笑了起來,劃開接聽鍵,把手機送到耳畔。
聽筒里傳來人輕快的聲音。
“什麼時候到家?我做飯啦!”
余暉遠遠的,斜斜的,籠在林宴上,在他邊隆起淡淡的金邊,線在他深的眸子里跳躍。
林宴拉開車門,溫地說:“三十分鐘,馬上到家。”
“等你哦!”
“好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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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宴:“要二胎!!!!要兒!!!!”
某六:“沒有!生個兒子氣死你醋死你!搶你老婆!二胎還是兒子!”
林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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