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到凌晨兩點才看完桌上堆山的文件。
準備洗個澡就去睡覺,明天再好好清算胡鋒。
但蕭鐸說,“胡總一直在門外等著您,說江總不發話他不敢回。”
“看不出他膽子這麼小,”江聽白嗤笑了一下,“搗鬼的時候怎麼敢的?”
蕭鐸說,“現在讓他進來嗎?”
江聽白點了下頭。
胡鋒幾乎是連滾帶爬過來的。
江聽白此刻背對了他,翻著桌上的幾本材料。
胡鋒也不敢出聲。等江聽白轉過來,就見人跪在地上。
他涼笑一聲,“行那麼大禮啊胡總?不年不節的。”
胡鋒誠惶誠恐,“我一時鬼迷心竅,我大錯特錯,我豬油蒙了......”
“行了行了,盡說這些沒用的,”江聽白斜靠在長桌上,居高臨下地抱臂看著他,用力摔下一疊子單據,jsg“你自己好好看看,貪了多。”
胡鋒哪里還敢看這些。他手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您打算怎麼置我?”
“你對集團也算有些功勞。我家老爺子常說,宥過無大,刑故無小。”
胡鋒趕點頭,“是是是,老人家真英明。”
“我說話的時候,最好不要。”
江聽白兩指間夾煙,在桌上敲了下,“但我是不搞那一套的。”
胡鋒倉惶地看向他,“那江總您......”
江聽白說,“我一向只遵循,容人之過,卻非順人之非。”
胡鋒滿臉疑地看向他,他沒聽懂,不知江聽白賣什麼關子。
他沒想到江聽白這麼沉得住氣,查出這麼多缺也沒大發雷霆。
到了這時候,還能氣定神閑地說些不相干的,他們以前真是小看了這一位。
“給你兩條路走,要麼把虧空都給我補上,然后辭職走人,”江聽白打了個哈欠,也懶得再和他廢話,“要麼收拾東西,去和家里人好好告個別,準備坐穿牢底。”
胡鋒痛哭流涕道,“我不能去坐牢啊江總,我父母也都年紀不小了,家里還三個半大的孩子,我真的不能去坐牢啊。”
“誰家里沒點難。”
江聽白冷冷打斷他道,“我還有個花錢如淌水的太太呢,都像你這麼欺上瞞下,我養不起跟別人跑了怎麼辦?”
蕭鐸轉過頭去笑了笑。
他從部隊上下來,就跟著江聽白,兼了保鏢和書。
他過專業訓練,一般不笑,除非實在忍不住。
地上的胡鋒已嚇得面無人,他伏在地上不停打著擺子,里顛來倒去就一句,“我不能去坐牢,我不能被判刑。”
江聽白看了眼蕭鐸。
他即刻會意,剛要走過來把人帶出去時,胡鋒卻從袖子里出把匕首來,狠撲過來就要扎向江聽白。
江聽白反應很快,他側躲了過去。
他冷的目掠了過去,寒聲道,“看來你是要選第二條路,有出息。”
胡鋒那張長括號的臉上,眉眼睛都猙獰在一起,“你不讓我活,我就和你一起死,我賤命一條,你江公子不一樣。”
他又往前近了兩步,“你好大的膽子,帶這麼兩個人就敢到我的地盤上來,不要命了是吧?”
話剛說完,他手里的匕首就被蕭鐸一個旋抬給踢落了。
很快門口沖進來一批警察。
為首的隊長說,“我們剛才接到報案,這里有人行兇。”
是誰報的案,出警速度會有這麼快!蒙誰呢在這?
已經被制住的胡鋒反應過來了,他掙扎著抬起腦袋看向江聽白。
胡鋒嘶啞著怒吼出一句,“你一早準備好的!你嫌我罪名不夠重,專門等著我上鉤。”
“我給過你機會了,”江聽白淡淡瞥他一眼,“你也把握不住啊。”
胡鋒還大聲喊,“這能作機會?!”
江聽白是真欣賞他的思路,“那什麼才能機會,要不然我替你補上窟窿嗎?你腦子被什麼吃了?”
隊長銬上了他,“帶走,回局里慢慢審。”
等人都出了房間后,他又問,“江先生,您沒傷著哪兒吧?”
江聽白微擺了一下手,“今晚辛苦了,替我向你們楊局問好。”
隊長替他關好門,“不辛苦,應該的。”
人剛走他二伯的電話就來了。
江聽白吊兒郎當的,“這麼晚了,您大領導還沒睡吶?”
“你跟我嬉皮笑臉的!”
江益接到下頭的報告就開始坐立不安,“真是胡鬧啊你!什麼留不得的人吶,還要你親自去置,出了事怎麼辦?”
江聽白說,“這不沒出事嗎?”
“我再說一遍......”
江聽白接著他的話往下說,“你是江家的獨苗,要死也得留下個后人再死。”
江益說,“瞎說什麼呢你,你爺爺聽見非氣死不可,有點正形沒有?”
“你就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那倒是,你給我小心著點兒,別生事,”江益又再叮囑了幾句,還是繞不開生兒育,“要孩子也得抓點了啊,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你。”
他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江聽白在心里苦。
于祗很堅決地表過態,三十歲之前,是絕對不生孩子的。
這讓他怎麼辦?總不能拿刀架脖子生,沒的再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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