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朝看著這副了委屈還強裝無事的模樣就覺得礙眼,可又不能對生氣,帶著冷意的眼眸不耐煩地看向跟在長風后面的人。
定王世子訕笑著從長風后面出來,看見這兩人就覺得頭疼,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我一直沒打到東西,看見有頭鹿站在那兒,想著趕拉弓箭把它給逮住,沒想到驚了虞小姐的馬。”
道完歉以后又趕轉向冷著臉的江有朝:“真是多謝江大人出手相助了,要不然……可真是嚇死我了。”
論品級,自然是定王世子的份更高,可蓮這會兒生氣得很,又占著理,本不想原諒他:“世子說的輕巧,若非江統領偶然路過,此刻我便沒命同您說話了!”
眼睛里都是淚,圓潤的眼睛瞪起人來也沒什麼力度:“我才是招誰惹誰了……好端端的在這兒打獵,沒想連命差點兒都丟了。”
聲音里帶著哭腔,委屈的讓人聽了就心疼。
江有朝凝眉看著旁的男子,心中怒火更甚,還有些后怕。若是他今日沒遇上這事,蓮豈不是真要沒命了!
周圍幾家的下人們也贊同不已,看著定王世子的目中也暗暗含著譴責意味。
被這麼多人盯著,定王世子的臉也有些不大好,生開口道:“今日之事的確是本世子的錯,回頭我便當面向令國公請罪。”
林中氣氛一滯,空氣都變得安靜起來。
以王府世子的份,請罪一詞著實是有些重了。若不是令國公是圣上寵臣,定王世子又怎會這般顧及,恐怕早就甩臉子走人了。
見定王世子說話這般圓,甚至還著吃癟的話,蓮心底輕呵了一聲,悄悄把面上的氣惱收了幾分,眸底閃過一戲謔之。
江有朝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蓮輕輕出聲。
“世子言重了。臣只是崴了腳,并無命之憂,卻在世子面前小題大做,屬實是我的錯。”蓮低垂眼簾,將緒掩飾起來,江有朝卻分明瞧見了臉邊落下的淚。
“今日是臣僭越,還請世子海涵。”
方才還紅著眼據理力爭的人,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份似的,懂事又知禮地道歉。
明明這樣才符合份尊卑,江有朝卻有些不愉。比起這樣乖巧認錯,他更喜歡矜著不服氣的模樣,仿佛所有人都該捧著寵著哄著一般。
他的視線掃過旁邊站著的定王世子,煩躁之意更甚。
定王世子暗自咬了咬牙,眼眸深閃過一憾,卻在江有朝的目掃過來的時候死死地藏住。
聽完蓮這番話,趙妍第一個反駁:“你有什麼錯?明明是別人箭差害的你差點落馬,現在居然還要你道歉!這算什麼道理!”
迎春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眼風嗖嗖地往定王世子那邊飛。
——沒有人想起來,剛才定王世子一直好言好語地道歉,還想去令國公府請罪來著。
定王世子輕咳一聲,正想為自己辯解幾句,蓮又小臉蒼白地出聲:“臣疼得厲害,先失陪了,還世子莫怪。”
說完就要迎春扶著上馬,可迎春生怕摔著,眼睛掃了場上一圈,將求助的目投向了江有朝。
心里忐忑極了。準姑爺雖然看著氣勢冷了些,不好說話,站在那兒就氣勢磅礴,但總會愿意照顧姑娘一下的吧?
蓮疑一瞬,順著的目看見江有朝,強裝蒼白的臉上涌起一抹紅,又被生生下去:“迎春,快些扶我……”
話還沒說完,就覺天旋地轉,被人又穩穩抱在了懷里。這次不同于方才的驚慌失措,那雙燙人的大掌存在分明,的手臂還能覺到旁邊溫熱結實的膛。
江有朝作規矩,將放在馬上后就立刻松手,走到前面牽著韁繩,一言不發。
迎春傻了眼,不知所措地看向蓮。
蓮輕輕咬了咬,聲音溫:“不必麻煩……”
“我送你回去。”江有朝眼皮未抬,抓著韁繩,態度分明的不容人拒絕。
蓮遲疑片刻,最終還是由著他去了。反正他們也是未婚夫妻,如今還了傷,誰能說一句閑話?
一隊人馬安安靜靜地朝營帳的方向走去,只剩定王世子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被所有人給忘了。
他看著眾人的背影,臉上慣常帶著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凈,面翳,漆黑的眸子中滿是冷意。他手里還握著弓,后箭筒里的劍在下發著銀的冷。
“這麼好的機會,可惜了啊……”
林中傳來輕飄飄的惋惜聲。
*
回去的路上安安靜靜的,沒有人出聲。蓮心中在想事一時忘了,江有朝平時就寡言語,現下更是冷著臉不說話,只趙妍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說,又礙于江有朝在場,是一聲都不吭。
直到看見那座威武貴氣的觀禮臺時,蓮才止住了蔓延的思緒,等察覺到尷尬的氣氛時,才略帶歉意地看向趙妍。
趙妍搖了搖頭,表示沒放在心上。
前方,皇上正笑著同皇子員們說話,抬眼便看到他一向冷心冷不為外所的林軍統領,乖乖給個小姑娘牽著馬,作里都帶著關照之意。
“朕方才還在想,伯英是不是又要拔得頭籌,沒想到還能見到這種盛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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