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鎮北將軍府的路上,蓮坐在馬車里頭,悄悄看了江有朝好幾眼。
江有朝察覺到的目,每次抬眼看過去,只能看到匆匆忙忙轉移了視線,一副心虛的模樣。他眉梢微挑,沒做聲。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蓮果然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開口了:“夫君……我先斬后奏地拿了你私庫里的畫,你可有生氣?”
沒等江有朝開口,就急急忙忙地補了一句:“您答應了我,要對我坦誠的!”
江有朝挑了挑眉,沒想到拿的利索,現下反倒又擔心起來。略略一想,就知道是令國公提點了。
可他著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私庫的鑰匙既然給了蓮,自然就將置的權力全權托付給了,要用什麼送給誰,他都不會手,也沒有任何意見。
“若有什麼喜歡的件,直接取用即可,不必同我說。”
得了他的話,蓮高高興興地應了,心里覺得自己果然沒想錯。一高興,對著江有朝的態度也熱了許多,晚上還主鉆進了他的被子,和的子著他,生出許多燥熱來。
江有朝本想著讓休息兩天,此刻黑眸沉沉,大手握在的腰上,將人圈在懷里。
婚后的日子對蓮來說,還是有許多不同的。
在國公府的時候,每日隨著自己的心意,花品茶、看書作畫,或是打個絡子做枚香囊,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隔三差五跟著徐春慧學學管家,或者約上溫以嫻們賞花閑逛,愜意得很。
如今嫁進了鎮北將軍府,總得裝模作樣地規矩幾天,等到徹底安定下來了再恢復本。
是以這日就乖乖待在了明方閣,邊慢悠悠地給爹爹他們做香囊,邊聽著迎春給念話本。
忽然有人進來。
“本想著尋嫂嫂說會兒話,沒想到竟是我們打擾了嫂嫂呢。”羅氏笑地抬腳進來,后頭跟著殷氏。
羅氏穿著海棠褙子,艷的襯著惹人親近的圓臉,熱又討喜。殷氏則打扮素凈許多,藕素面上裳配石青棉,臉上帶著禮貌的淺笑。
蓮見著們很是驚訝,連忙讓們坐下。迎春手快地替收了東西,苦夏則去準備茶點。
羅氏不聲地看了一圈屋里的陳設,斂去了眸中的艷羨:“我們兩個在凌熙堂里待著無聊,想著嫂嫂說不定也是這樣,就來尋您說話了。”
殷氏也輕輕點了點頭。
蓮對這兩位妯娌也有幾分好奇,聞言笑了笑:“你們能來,我自然求之不得。”
苦夏奉上了三杯茶水,淡綠明亮的茶湯里浮著綠翠的芽葉,濃濃的香氣四溢而出。殷氏一端起茶盞,眼睛里就涌現出驚喜之意來,面都亮堂了許多。
羅氏正和蓮客套:“咱們來了京城之后,多虧了大哥幫襯,否則這一大家子的,往哪兒落腳都不知道呢。”
“話哪能這麼說。”蓮輕輕撇去茶上的浮沫,“嬸嬸與弟妹們為了我與夫君的婚事忙里忙外,我們自然該表示一二。”
令國公府是三房住在一起,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的。來了江家以后,倒是很習慣這樣的生活,就是不知道江有朝是怎麼想的了。
蓮想想江有朝那日在京畿大營忙到很晚才回來,被江二叔堵在門口說教了好一通才回了明方閣,就覺得好笑得很。
誰能想到,在外頭英明神武的鎮北將軍,回了家也要被長輩訓誡呢。
羅氏轉頭看了殷氏一眼,笑道:“其實呀,咱們這次來,一是為了大哥的婚事,二則是為了叔齊科考的事呢。”
江學禮明年春天要上場的事,蓮那日聽三叔和江有朝說了,此刻倒也不驚訝:“這是大事,自然該小心盯對著。”
“是呢,我也是這麼想的。”羅氏一拍大,臉上的笑容更盛,“所以我們今日來見嫂嫂,還有一事相求。”
嘖。
蓮了然地眨眨眼。
無事不登三寶殿,古人的話誠不欺。
“嫂嫂也知道,如今我們都住在凌熙堂,這是祖母安排的,為的是熱鬧舒坦。可叔齊還要溫書,一大家子人在一塊兒,我總擔心擾了他的清凈。”
羅氏說完,見蓮臉不變,又朝殷氏拋了個眼神,讓趕快開口。
殷氏抿了抿,低聲道:“我們商量了一下,想換個院子住……不過,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吧。”
說到最后,又忍不住給自己找補。
羅氏恨鐵不鋼地看了一眼,臉上帶著笑,心里都要郁悶死了。早就知道殷氏是個溫吞膽小的子,現在到了蓮跟前,居然還是這樣。
換院子的事,其實是的主意。從前在并州,江學禮和江二叔夫妻一起住。而他們一家三口更多是住在縣衙旁邊的院子里,自己管著家,松快又自在。每個月回江家住上七八天,和梅氏相得也融洽。
可現在到了京城,他們都住在凌熙堂里面,梅氏總攬著大小事宜,這就讓吃了許多苦頭。隔三差五開的小灶沒有了,手里的錢也被梅氏收回去,只剩下例行的月銀。
就那仨瓜倆棗的,夠干什麼用?
所以,很想換個院子住。雖然也要被梅氏管著,但比起待在眼皮子底下,還是好很多的。
“這有什麼難的,嫂嫂們若有此意,直接去找祖母便是。老人家最是慈和寬容,定會同意此事的。”蓮笑著答話,卻并不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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