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當年可是伯爵府,若不是后來站錯了隊,哪里會像現在一樣敗落。就江有朝這種寒門出的破落戶,只配結著他!
當然,這話他只敢在心里想想,本不敢在蓮夫婦面前表一一毫。
江有朝瞥了他一眼,輕輕頷首,算是全了面子。蓮理都不理他們兩個,直接就拉著江有朝走了。
王澤在原地臉青了又白,悶頭跟上他們倆的腳步。
一家人坐到廳堂,自然要好好聊聊天。蓮挨著令國公坐下,江有朝自然而然地坐到旁邊,虞蘭若夫婦安靜坐在下首。
客套幾句后,令國公先給他們倆一人發了一個紅封:“這是你們新婚第一年,討個吉利的意頭。”
蓮自覺不是小孩子了,本想推辭,聽到他這話,就抬頭沖令國公笑了笑,乖乖把紅封收下了。
江有朝順勢把紅封遞給,蓮就一并收起來。
王澤瞥了一眼,猜到里頭的銀票不會,臉有些不好看。
他當初娶了虞蘭若,第一年回來的時候,也沒見令國公府給他塞什麼紅封,怎麼換江有朝了,反而就有了。
徐春慧坐在他們對面,看見他的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心里覺得實在好笑。不過大好的日子,也懶得同他們兩個生氣,直接無視了過去。
午膳是一道用的,瞥見江有朝給蓮夾菜的作,令國公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看來婿只是臉上看著冷了點兒,其他方面還是很照顧他們家的。
用完膳,蓮懶得聽虞蘭若夫婦打的小算盤,先和江有朝往外走。才出了門,就看見一素裳的婦人站在門外。打扮素凈,沒戴任何簪釵首飾,翦水秋瞳過來的時候,明顯怔愣了一下。
“小姐。”婦人福行禮,裳作間出清瘦纖細的形。
蓮見到也很意外,臉上泛起盈盈的笑:“琴姨娘安好。”
笑著向江有朝介紹:“這位是琴姨娘,是蘭若姐姐的姨娘。我時貪玩落水,還是姨娘將我救起來的。”
琴姨娘的作滯了一下,對上江有朝看過來時冷淡晦暗的眉眼時趕低下頭。
江有朝黑沉沉的眸了。
蓮還在同他分從前的事:“就在院子里那片湖,當時迎春們幾個不在,我一個人害怕死了,好在姨娘聞聲趕來。”
也正是在那次才落下了寒癥,將養了一年,才算是養好了大半。
對琴姨娘萬分謝,當著的面,自然也肯一聲蘭若姐姐。否則按著平時的脾氣,不對甩臉子就不錯了,怎麼可能以姐妹相稱。
“姨娘是來尋姐姐的嗎?還在里頭陪著嬸嬸說話,想必等下就出來了。”蓮笑地開口。
琴姨娘避開迎春扶的手,恭恭敬敬地給蓮行了個禮,才起答道:“勞小姐費心了,奴婢在外頭等著就好。”
臉上帶著拘謹的笑,似乎怕蓮特意花時間陪似的,趕開口道:“小姐和姑爺先行回荷風院吧,不必在奴婢這里耽誤時間。”
“姨娘……”蓮對這副生疏的態度一向沒辦法,只好迎春給搬了椅子,“您在這里坐等一會兒吧。”
“多謝小姐。”琴姨娘行禮道。
看著二人慢慢走遠,才輕輕垂下眼,看著蓮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走出去一小段距離,蓮再回頭看,果然發現琴姨娘并沒有坐下,而是依然站在門口的角落等著,形清瘦又纖細。
蓮輕輕嘆了口氣:“姨娘就是這樣重規矩,我怎麼勸都不聽……”
江有朝看著的背影,眉心下意識擰了擰:“之前好像未聽說府里有姨娘。”
圣上剛賜婚時,祖母就打探了令國公府的事,其中提到國公府三對夫妻伉儷深,從不收用妾室的事,還借此敲打他要與夫人好好培養,不要妄想納妾之類的事。
蓮解釋道:“琴姨娘是照看二叔長大的丫鬟,后來也沒有出府嫁人,而是做了二叔的妾室,一直養在府里。”
因為是虞生邊親近的人,雖然沒有,卻有相多年的親,徐春慧斟酌許久,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這件事。
這些年琴姨娘深居簡出,每天都待在小佛堂里禮佛,從來不出來招人眼,徐春慧也樂得給一份尊榮,讓人好好養著。
“我小時候其實不太喜歡姨娘的,沒想到還愿意救我。”蓮一想到這件事就有點愧疚。
令國公影響,年的時候總覺得納妾不好,再加上徐春慧對呵護有加,總覺得琴姨娘了在二叔和嬸嬸中間的人,一向對視而不見。
結果不小心落水的時候,掙扎半天,居然是琴姨娘救了。
江有朝對落水的事很興趣:“琴姨娘會水?”
蓮點了點頭:“姨娘救了我,自然是會水的。自那以后,迎春們幾個也特意學了鳧水,就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
故而之前賞花宴,莊小姐落水的時候,蓮一開始想讓們下去救人。
江有朝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等到蓮去找徐春慧說些兒家的私房話時,他在院子里看著還未條的桃梨海棠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在樹下笑鬧的。
“主子。”長風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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