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做相被徐春慧看個正著,言又止,最終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可說了,糯米不好克化,你吃一點,圖個吉利就是了。”
“好吧……”虞青竹含含糊糊答道。
知道疼的妹妹就算嫁人了也依然把他這個二哥哥放在心上,虞青竹心里得不行,當即就立下豪言壯志:“你們就等著瞧吧,金鑾殿里,必有我的名字。”
這是篤定自己能考會試前十名了。
徐春慧忍不住笑道:“榜上有名我就謝天謝地了,哪兒還挑名次呢。”
雖然心里期盼著虞青竹能高中狀元,但馬上要考試了,也不會一味地給他力。
*
送考的時候,將軍府的所有人都出了。
前前后后三輛馬車,蓮同殷氏坐在一起,見臉上滿是憂,溫聲安道:“叔齊一向穩妥,想來中第不難。”
殷氏勉強笑笑:“夫君辛苦備考多日,我只是怕出什麼岔子。”
諸如帶的吃食不夠、筆墨紙硯出了問題,又或是左右兩邊的考生不好相與……雜七雜八的事一大堆,殷氏想想就覺得發愁。
前幾年有舉子帶了暖爐進去生火熱飯,結果炭燒得太熱走了水,雖然救火及時,沒惹出什麼大事,卻也連累周圍的人白白丟了大半個時辰寫卷子的時間。
蓮勸了兩句,見還是放心不下,也就不說話了。只是讓樂秋回府把府醫也帶過來,在后頭預備著。
在馬車里坐立不安,外頭的江學禮反倒沒什麼覺,在江有朝言簡意賅地鼓勵他的時候,還溫聲應道:“大哥放心吧,我會好好考的。”
他們家能有現在的景,全憑大哥費心在場經營。若是他考中進士,也能替家里分擔一二了。
江有朝頷首,目在后頭的馬車上繞了一圈,又輕輕收回視線。
倒是旁邊馬上的江學義看了他一眼,頗有幾分艷羨意。不過他自知不是讀書那塊料,否則當初也不會捐了,羨慕一會兒也就想開了。
到了禮部衙外頭,已經有不舉子拖家帶口地在外頭等候。
蓮下車同江學禮又說了幾句,看見令國公府的馬車,立刻帶著迎春和苦夏過去了。江有朝默默跟上。
梅氏看見他們倆,忍不住抱怨道:“人家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老大這才結婚沒多久,滿心滿眼就全都是他媳婦了。”
明明江學禮才是他弟弟,他卻放著他不管,跟著他媳婦兒去令國公府那邊了。
江老夫人斜一眼:“怎麼?是伯英沒好好照顧叔齊,還是蓮對海棠苑不上心,讓你這個嬸嬸對他們怨氣這麼大。”
梅氏趕了腦袋:“我就是說兩句,哪兒就到了這種程度呢。”
平心而論,蓮已經很照顧海棠苑了,讓府醫細細照看著,每半個月還要問問殷氏的況。叔齊那里更是準備得妥妥當當,筆墨紙硯從來不缺,就連林大儒的策論,都是第一時間就人謄抄了送過來。
“媳婦如今已經知道的好了,定然不會像之前一樣糊涂生事了。”梅氏保證道。
江老夫人這才點了點頭,轉過接著叮囑江學禮。
國公府今日也是全員到齊,除了三房虞年夫妻倆不在京中,只能寫信回來勉勵虞青竹,其他人現下都站在這里陪著他。
虞青竹清俊的臉上泛著紅,結結開口:“不就是考個試嗎,哪兒還用全家都來呀……”
他爹娘來了也就算了,怎麼大伯和哥哥也放下公事來陪他了。同窗們知道,肯定要笑話他長了歲數卻愈發家了。
“哥哥此言差矣。”蓮從后頭過來,就聽見他的話,反駁道,“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們肯定都要來為你助威呀。”
虞青竹燦然一笑,樂呵呵的樣子,讓徐春慧看了都忍不住牙酸。
也不知道這兩個兒子都是怎麼長的,從小就和親近,有什麼好東西都不忘分一份,遇見高興的事,有時候居然只和說,一句都不同講。
不過徐春慧對此也樂見其。
大房膝下只有蓮一個兒,若是將來了委屈,肯定是要兩個哥哥替撐腰出頭的,兄妹間關系好也是理所應當。
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在外頭說著話,衙的門開了,舉子們紛紛往里走。虞青竹朝他們揮了揮手,拎著東西隨人進去了。
會試共分三場,每一場要考三天兩夜,是以蓮他們也沒有在外頭多待,見人散的不多了,就準備往回走。
蓮掀開簾子看外頭,走到半路的時候,突然瞟見一個悉的人影。
一素凈長袍,正拎著包袱匆匆往衙趕的,不是顧舉人又是誰。
七月初七乞巧節的時候,蓮在鵲橋詩會上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就覺得這人文采斐然,舉止言談謙和有度,將來必氣候,此刻見他步履匆匆,趕樂秋喊住他。
“顧郎君若是愿意,不如讓樂秋騎馬送你過去,總比現在這樣來的快。”
隔著牡丹花簾,蓮溫聲勸道。
顧舉人也記得,拱了拱手道:“夫人好意,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他看向蓮后坐著的男人,臉上浮起一苦笑:“今日家中有些事絆住了腳步,若是真的為此誤了考試的時辰,倒是元培辜負了將軍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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