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見外人,可眼睛腫著,姑娘也不舒服呀。”青霜堅持。
換了一個蛋,又細細地把姑娘眼周和兩頰按過一遍。
“我人都要泡腫了!”紀明遙抱怨,“我還了,快放我去吃飯!”
“那睡前再來一次吧?”青霜笑問。
“行!”紀明遙答應。
頭發隨便一挽,穿著裹羅和褙子就去吃飯。
今日是春澗和白鷺服侍用飯,青霜與花影先去下房吃晚飯。
四人在姑娘邊本是單獨的分例。但姑娘婚那天晚上,們就說先不要這里廚房給們單獨送菜,們先和崔家的人一起吃幾個月飯,等大家悉起來,姑娘也在崔家過穩當了,到時再看怎麼辦。
況且,再沒有比一起吃飯時說閑話更方便打聽消息的了。
今天更不例外。二人吃飯在其次,主要在晦打聽大房的靜。
但一頓飯下來,竟沒人知道大房那邊現在是怎麼樣。
青霜倒并不著急。
吃完飯,和花影到自己屋里,私下商量:“畢竟是飯前兩三刻鐘的事,有話也沒那麼快。”
花影一向話,此時也不免擔心:“若真是大房給了姑娘委屈,可怎麼辦呢?”
“我也不知道。”青霜實話嘆道。
嘆:“除非可厭至極的人,不然姑娘心里總是只記得別人的好,也什麼都是順其自然,有了就有,沒有也不強求。有時咱們替姑娘不平,姑娘卻還勸咱們別在意。何況姑娘心里還記著大幫忙收拾院子、備轎、撥使喚的人這些事的分,只怕就算是那邊的錯,一次兩次,姑娘也不會真和那邊生分了。咱們就且先看著吧。”
“到底真是好人還是藏著壞心,總不可能裝一輩子。”說。
“也是。”花影點頭。
“咱們快回去替春澗們吧。”青霜拍了拍上,下床要去開門。
“等等——”花影卻拽住,“我還有一句話。”
“什麼?”青霜忙回頭。
“姑娘晨起那件事,我覺得你做得很對、很對!”花影說,“姑娘護著大,就得讓二爺知道。我雖沒膽,不敢做和你一樣的事,可若姑娘要為這事罰你,我替你求!”
青霜愣了一會,笑道:“好姐姐,多謝你!可姑娘要罰就罰,你別替我求。”
“為什麼?”花影忙問。
“我是違了姑娘的意思辦的事,雖然是為姑娘好,也是我錯了。若姐姐再替我求,不了我們一起轄制姑娘了嗎?”青霜笑道。
想清話里的意思,花影不說:“你都是從哪懂得的這些大道理?”
“都是跟著姑娘邊想邊學的。”
青霜笑著推開門。
夕正好,晚霞如火,將院中染上一層亮麗的薄紅。從月門里,看到姑娘已經用過了晚飯,正在廊下倚著姑爺坐著,兩位一個低眸垂首,清氣乾乾,一個眼含流,笑靨如花,真是好一對神仙眷。
便只和花影遠遠替下春澗白鷺,并不上前服侍。
花影仍小聲問:“你既不愿意違拗姑娘,為什麼又敢做呢?”
青霜默然片刻,才說:“因為我實在替姑娘委屈。”
“大姑娘的回門禮和樂融融,”輕聲說,“只有姑娘一個躲在屋里,快一天沒見人,后來還因不聽三姑娘說大姑娘的不好,又得罪了人。要我說,就該讓大姑娘和三姑娘狗咬狗去,管三姑娘說什麼,姑娘不聽就當耳旁風,只當看熱鬧罷了,多管什麼呢?”
一字一句,著實為姑娘擔憂著:“三姑娘雖然不太太喜歡,但到底是老爺最心疼的兒,很快也會嫁人。國公爺的兒,不可能嫁到很不足的人家,人婚后的際遇也誰都說不準。三姑娘最是氣量狹小,必然將和姑娘的每一次沖突都記在心上。若有朝一日,夫家飛黃騰達了,報復起姑娘,姑娘竟是為大姑娘多了一累。”
“可姑娘的回門大禮卻從下了車、還沒進大門開始,就被大姑娘毀了個徹底!”不平,“姑娘還是為了這里大才真正和大姑娘發作,卻直到回來也沒得著大姑娘一句當面賠禮!”
“姑娘顧著太太,太太倒也還是心疼姑娘,”青霜說得越來越慢,也越來越堅定,“可拿東西賞就替了大姑娘的賠禮,又算什麼意思?”
“青霜!”花影吃驚!
“姐姐,”青霜嘆問,“我到姑娘邊才過五年,已經見了許多回,每次大姑娘著實過分的時候,太太總會明里暗里多補償姑娘些東西。姐姐和春澗姐姐是姑娘的從小的伴讀,應該見得比我更多吧?”
“是有許多次,差不多每年都有三五次。”花影只能說,“可姑娘到底不是太太親生的。太太待姑娘已經著實沒得說了。”
“我知道太太好,”青霜并不否認,“沒有太太,就沒有姑娘的今天,也沒有咱們的今天。太太也有許多為難,這些年都不容易。”
“但姐姐想過沒有?”問,“姑娘現在不是安國公府的二姑娘了,姑娘是崔家二,出門在外也是崔家的面,太太卻還按從前的行事賠補姑娘,在崔家人眼里,不也是糊弄崔家嗎?若不開始就姑爺知道姑娘的委屈無奈和好心,以后萬一還有這樣的事,姑爺只對安國府不滿還好,別對姑娘也有了心結,那才是姑娘兩頭委屈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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