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玨聽之有理,便輕輕推醒夫人,扶坐起來。
青霜忙拿過斗篷,先把姑娘的頭發挽了挽,再將斗篷披在姑娘上系好,戴上兜帽,又用棉巾給姑娘了臉。
牙漱口,又喝兩口茶,紀明遙清醒不。
今天這車坐得比從前都舒服,不知是不是因為,嗯,換了枕頭。
“下車吧。”小聲笑說,“二爺先下。”
崔玨竟然陪睡了一整路嗎?
他不僵、不麻、不酸嗎?
莊頭早在車外候著。紀明遙下車只看了他們兩眼,并不問話,先回房正經梳洗,換服吃飯。
崔玨已在出門前用過早飯。他在一旁端坐,看自己帶來的書。
這是夫人的莊子,自然要看夫人待如何管。
飯還沒吃完,桂嬤嬤進來回稟:“,莊頭回話說大姑就在隔壁莊子上,說是昨天中午到的。”
紀明遙放下筷子。
短暫地失去了胃口。
在回門之前,哪怕知道紀明達是因為夢見了將來的什麼,才“要”走了原定的親事,對紀明達的反也沒并沒有增添太多。
一是因為,已經很反了,程度與徐老夫人相當,僅次于安國公和紀明德,很難再增加。
二是因為,親事互換后,一直到現在,崔玨和崔家所有人給的覺,都比溫從和理國公府好太多。太太還給多爭取到了三萬箱銀和一田莊、一鋪面的補償,這些就足夠食無憂活一輩子。只需要向前看,沒必要再為已經無關的人和事多費心神。
和紀明達“夫家”的圈子不同,各自婚后,見面的機會應不算多。
只要紀明達還維持最基本的禮貌,也會繼續保持同出一府的表面和諧。
但回門當天,紀明達不顧一再退讓,竟溫從出現,真正讓無法再顧全禮數。
不會主挑釁,直接撕破臉,讓太太已經頗為不易的生活再添煩惱。
但更不會再做一個“好妹妹”,聽聞姐姐就在隔壁,會主上門問候。
太太應該會理解。
紀明達偏在昨天過來,一定也不想看見吧。
呵。
“你去說一聲,”紀明遙吩咐,“我有事在,走不開,就不去看大姐姐了,也請不用費事過來,我實無空閑,也不方便。等都到太太面前再見吧。”
“啊……是!”桂嬤嬤趕忙應聲,覷看著姑娘的臉問,“那,還備禮嗎?”
“備啊。”紀明遙笑著說,“把莊子上的新鮮蔬果裝上兩筐送去,請嘗個鮮,其余就不用費事了。一家子親姐妹,哪用那麼多虛禮。”
這已算正常走禮了!
紀明達敢不滿意就過來和吵架!正好上次還沒吵爽!
紀明遙:“去吧!”
品出姑娘到底有多不痛快才會如此吩咐,桂嬤嬤心里咋舌,連忙告退出去辦事。
不過大姑也是活該!欺負了姑娘這些年,真當姑娘會忍一輩子呢!
“等等!”紀明遙又人。
青霜等一疊聲地喚,桂嬤嬤趕忙跑回來等吩咐。
紀明遙命:“先把最新鮮的瓜果給我和二爺洗幾盤來!”又說:“你們也每人快分一盤,想吃什麼就要什麼!”
才不要給紀明達送最好的一茬!要比紀明達先吃!崔玨和青霜桂嬤嬤他們當然也要吃最好的!
“是!!”桂嬤嬤先去給姑娘洗果子!
……
半個時辰后,桂嬤嬤到了西邊莊子。
先讓人通傳來意,心里早琢磨著,大姑已經婚兩個多月了,各嫁妝早就該理清了——按大姑的脾氣,只怕頭一個月就理順了,這時候忽然跑來莊子上倒真奇怪。
大姑還偏是在們姑娘回門后來的。
怕不是那天回理國府和誰不高興了,所以出城來散心了?
若真是猜的這樣,或許都見不著大姑,王嬤嬤會直接把在外頭攔下。
除非王嬤嬤想看大姑在田莊上和姑娘鬧起來。
可大姑再有倚仗,到底還能經得起多回鬧?三天不到鬧兩次?
在外院坐了有小一刻,桂嬤嬤果然等來的是王嬤嬤。
心里高興著,卻沒先在神上表現出來,只忙問:“怎麼是勞你親自來接?”
“正忙著見莊頭呢,沒什麼空閑,所以我來招待你。”王嬤嬤隨便一句話,笑問,“不知二姑有什麼話?”
“我們也忙著查看莊子呢!”桂嬤嬤忙笑道,“說不能來見大姑了,這是我們莊子上今早新摘的鮮蔬鮮果,送來給大姑嘗嘗,也不敢勞大姑過去看我們,實在沒空招待。”
兩人又對著一笑。
桂嬤嬤的笑頗是舒心順意,王嬤嬤的笑就難看了不。
“多謝二姑的好意,”王嬤嬤語氣頗重,“我會按實話回給我們的。”
“那就勞老姐姐你了。”
桂嬤嬤笑讓后四個婆子把瓜果放過去。
王嬤嬤便要送人走。
桂嬤嬤依禮謙讓了一回,才好像閑聊一樣笑問:“大姑怎麼這時候過來莊子上?我還以為大姑一定早把嫁妝都給理順了呢。”
王嬤嬤心里更恨,仍然撐著笑,說:“也是沒辦法:理國府上老太太、老爺和太太都指我們教導大爺呢,家里實離不得,所以兩個月功夫都沒得空閑,直到如今才能來看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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