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遙得皇后青眼,在冊封大典上委以重任,還特賜下四品恭人誥命以抬份。
明遠就住在崔家上學,崔家蒸蒸日上,對明遠自是好事。
可三丫頭出閣,明遙不能回來,該怎麼和老爺代呢。
如今是能確定了,明遙一定早早為皇后出過力。老爺又會怎樣對發火。
溫夫人滿心疲乏,只對兒子說:“我知道了。你且等等,把家里的賀禮帶過去。就不留你在家吃飯了。再告訴你二姐姐,讓以大事為重便是。”
紀明遠先應聲,方說:“不如賀禮只管家送去。我陪太太吃頓飯。”
“不用了。”溫夫人對他笑,“今夜他家必然先慶賀一回,你倒不在場賀喜?那什麼。一會就回去吧。”
紀明遠沒再推拒。
傍晚。
崔宅的家宴滿堂歡笑。
作為被賀喜的人之一,紀明遙接連被敬了幾酒。
酒雖不算烈,可多吃了幾盅,也有了些許酒意,手撐住一邊臉笑。
孟安然便笑向屏風外說:“弟妹明日還要宮呢,可醉不得!阿玨,你快過來,替吃了這一盅!”
崔瑜也忙起哄,攆他兄弟:“快去、快去!”又命人:“快把這屏風撤了吧!”
都是一家人,經過這兩個月,也該避諱夠了。況且今日又高興。
屏風挪開,崔玨起,走向自己夫人。
紀明遙雙手捂住臉,著他走過來。
“這是我敬的——”孟安然指給他,“這是三弟妹敬的,這是三妹妹敬的!”
崔玨站在夫人后。
他一手扶住夫人肩頭,一手舉杯,連飲三杯。
“好!”崔瑜率先鼓掌。
孟安朋與紀明遠互相看了看,雖不敢似崔瑜一樣鼓掌起哄,卻也都在笑。
紀明遠只覺得分外輕松。
雖然兩家漸行漸遠,關系越發微妙,已近尷尬,可在此,誰也不會時刻以眼神、言語提醒他這些齟齬。
他只需上學、讀書、完功課,好像只是借居在崔宅的一個普通親戚,并非崔家的……政敵之子。
但每次來往兩家之間,他都希是最后一次。
他不愿再欠二姐姐更多分,不想再多讓二姐姐為難。
可他也不能回去,不能給老太太拿他的機會,不能讓母親難做。
“好了,天也晚了!”崔瑜笑道,“明日又是朝日,弟妹也要早起,咱們這就各自去睡罷!”
眾人齊聲答應。
崔玨先環住紀明遙告辭。
微風淺夜,月明星亮。
紀明遙小聲算著:“說是辰初宮,我最晚卯正三刻便要在宮門。從家里到月華門就算兩刻,那就是卯正一刻出門。為免意外,卯正便該上車。那我得卯初前就起,才能來得及在家里吃飯。”
“不過——”鼓勵自己,“七月十九祭宗廟,二十四冊寶,三十日禮,也就這二十二天了!”
“我能行!”握拳。
崔玨將寬的話收了回去。
他握住了夫人的拳頭。
“夫人當然能行。”他輕輕一笑。
-
次日。
離卯初還有兩刻。
紀明遙游魂一樣坐起來,坐到妝臺前繼續睡。
崔玨早已出門上朝,所以是天冬石燕在后,穩穩扶著的頭和肩頸。
四個年齡較小的護衛常扮作丫鬟和出門,到現在才兩個月,已經開始上手真正丫鬟們的工作了。
有們四個進來,青霜四人流習武學騎,也有了空閑歇息。八人目前相得不錯,仍是青霜為首。
卯初,梳妝完畢,紀明遙睜開眼睛吃早飯。
已經很久沒這麼早吃過飯了,胃口不算好。
但午飯可能在午正,也可能更晚,也就是說,至還要等七個小時才能吃到午飯。
著肚子,一上午的排練可撐不下來。
紀明遙又往里塞了個煎餃。
玉米鮮餡的,清甜!
至于方便問題——
多吃飯,喝水。而且有寶慶姐姐一起,這都不算事。
宮中規矩森嚴,皇后對已經是格外“開恩”照顧了。
吃足八分飽,紀明遙回到臥房,穿上誥命服制。
沉,又熱。
但這都是不去紀明德婚禮應該承的!!
紀明遙給自己鼓著勁出了門。
臨上車之前,叮囑今天留在家里的青霜:“若有穩婆過來報喜或提議,你只管招待著,問清楚話記下來,等我回來看。家里的小事,你就按我的規矩辦了。有大事或大人,直接去找大。”
“姑娘放心吧,我都記著了。”青霜小心扶上車。
今日是山姜在車服侍。
紀明遙在車里睡覺的技一流。但進宮路上,并未小憩。
恩典與誥命沒有那麼好接。只能算才到皇后邊的新人。皇后寬容恩厚,更不能肆意怠慢執事規矩,方能更保長久。
飾發髻若了一,有任何不得,都算對宮中的不敬。一次還可,次數多了,總會被人記在心里。
寶慶與紀明遙同時抵達月華門。
雖沒提前商議過,但兩人都默契地知道是在宮門前相見,不必寶慶到崔宅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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