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目轉到一直沒說話的郁清珣上。
郁清珣神平淡,面上沒什麼表,聽太皇太后詢問,只吐出一字:“善。”
眾臣了然,“臣等無異議。”
崔侍中當場被了服,押送回府,其他崔家員立即被革職查辦,押去刑部。
眾臣散去繼續辦公,太皇太后留郁清珣私下談,直至下午未時,郁清珣才從宮里出來,轉去刑部大牢。
刑部牢房。
崔鈺慵懶半躺在床上,接過月諸遞來的傷藥,淺勾出一抹笑,眼里浮著趣味,好似自己并非階下囚,“郁國公將我送回京中,又這般喚來太醫為我心診治,卻遲遲不愿現,莫不是……”
“哐當!”
“進去!”崔鈺的話還沒完,隔壁牢房陡然傳來聲響,似有不人被一同塞進牢里。
“溫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悉聲音自隔壁傳來。
崔鈺話語凝滯,臉微變了下。
崔家大郎字溫瑾。
“我也不清楚,據說……去往清河的幾位欽差已經回來,大理寺卿得太皇太后召見,先進了宮,而后便是……”崔家大郎沒將話說完。
這邊聽著的崔鈺臉再變了下,霍然看向旁邊看守的月諸,心頭轉了轉,又沉下心來,神恢復如常,角還勾著笑:“郁國公該不會以為這般就能嚇到我……”
月諸并不理會他,讓藥收起藥品,轉出了牢房。
崔鈺被人這般無視也不氣惱,輕嗤一聲,不理會隔壁聲音,就要躺下休息。
他不知道郁清珣有什麼打算,可左右不過一死,又有何懼?
崔鈺能聽到隔壁的聲音,隔壁的崔家人自然也聽到了他的聲音。
崔大郎那邊靜了靜,過了會兒,他敲了敲墻壁,輕聲詢問:“懷瑜,是你嗎?”
閉目休憩的崔鈺沒睜眼,“端王之事乃子虛烏有,就這你們也能被送進來?”語氣充滿譏諷。
朝臣與親王勾結確是死罪,但他沒認,證據不足,牽扯不到崔家。
他不信崔侍中會不了這罪。
崔鈺心頭輕嗤。
隔壁靜了靜,好一會兒才傳來崔大郎的聲音:“不是因為端王之事,一個多月前,郁清瑜于大朝會時為貝縣庶民呈遞狀,告我崔氏匿田賦、欺良善,太皇太后點了唐子規等為欽差,前往清河巡查探訪……”
崔鈺倏然睜開眼,心頭凜了凜。
郁清珣讓人為他療傷診治,怕不是為了讓他認罪代端王之事,而是另有打算!
他心里有不好預。
沒過多久,牢房走道外傳來腳步聲。
崔鈺扭頭看去,獄卒過來打開牢房,月諸和太醫當先進來,接著是穿著暗圓領袍的郁清珣,后頭還跟著兩個捧著刑小刀的強壯獄卒。
崔鈺瞳孔微,面上鎮定如常,甚至角還能再勾出抹笑,若有趣味:“郁國公可算出現,不知唐娘子可好?沒有因為你拿做餌之事而怨恨國公吧?”
郁清珣垂眸看著他,緒平靜沒有言語,只掃了眼跟著的兩獄卒。
獄卒放下刑托盤,過去抓住崔鈺,將人按在地上,不讓彈。
崔鈺眸微變,被在地上不了,卻是嗤笑一聲,“郁國公莫不是惱怒……”
郁清珣依舊沒有言語。
他蹲下來,撿了把剔的細長刑刀,扯過他手,刀鋒輕輕一刮,片去一層。
這點疼痛尚在忍之。
崔鈺扯冷笑,待要譏諷:“郁國公是因為唐娘子棄你而去嗯哼……”他悶哼出聲。
郁清珣執著他手,像拿著塊沉香檀木,手中刀鋒來回刮,不一會兒便出森森白骨。
崔鈺開始還能忍這疼痛,隨著時間增加,疼痛愈發加重,直至他整只手變白骨,只剩筋骨相連,而后將人碾碎。
他終于痛昏過去。
但很快,太醫向前給他止救治,喂藥弄醒。
郁清珣神始終平靜,認認真真將他雙手、雙臂,乃至雙都剃白骨,碾碎。
崔鈺痛得昏死又清醒,清醒又昏死,話語從譏諷嘲笑到痛苦慘。
郁清珣始終不言一語,神冷淡。
周圍看著的人不膽寒,連隔壁聽著慘的崔家人也從開始的驚疑,到最后噤若寒蟬。
“幾時了?”許久,郁清珣停了作,斂起托盤上的手帕,了滿手的鮮。
月諸迅速回神,“稟國公,已過酉時,就快要到戌時了。”
“嗯。”郁清珣站起,“該下衙回府了。”
大晉各署衙門上下值時間為辰酉出,到了戌時(19點),怎麼也該散值歸家了。
他這些天一直很準時。
“那這位……”月諸看向徹底昏死的崔鈺。
“拖去給隔壁崔家人看一眼,剁碎了喂狗,腦袋腌制好裝進禮盒送去給端王。”郁清珣丟下話語,大步出了牢房。
他從始至終沒拷問過崔鈺半個字。
該知道的上輩子已經清楚,無需再問。
第102章 生辰
東南, 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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