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溫:……
“聽表姐的。”
顧書瑤在容溫這里用過晚膳才離開,容溫獨自坐在窗邊,一手拖著小臉,另一只手在窗臺落的雪上用指尖百無聊賴的畫著似‘云雀’的鳥。
怔怔的待了有些時候。
葉一瞧見適才姑娘多用了幾瓣柑橘,又在炭爐烤了些,用木托盤將柑橘端過來,溫聲說道:“姑娘,你冬日里吃這個,奴婢都給您剝好了。”
窗邊冷颼颼的,屋窗外兩氣融,容溫側過來,目在柑橘上落了一眼,雖是這會兒沒什麼胃口,還是拿起了一瓣塞進口中,目便又隔著窗牖向遠。
眼瞧著,天幕越發灰沉,葉一jsg比容溫年長,是容溫母親還在時邊最得力的婢,在一旁勸著:“姑娘,回里間吧,你的子才剛剛大好,冬日里的冷風可不能這麼一直吹。”
容溫不理。
葉一見這模樣,溫和笑了下,總歸是姑娘不愿做的事,將容溫上的狐裘又給裹了裹,只給留一張小臉對著窗外,又轉了話鋒,說起其他事來。
“姑娘來侯府已有半月,也病了近半月,府中人都知老夫人疼姑娘,前前后后的都來探看,姑娘從揚州帶來的禮也都送了出去,不過,適才奴婢收拾東西時看到還有一只古檀木盒子未送出。”葉一話說到這,頓了頓,看向自家姑娘。
容溫有些心不在焉,隨口問:“還有誰的?”
葉一:“是給二公子準備的禮,姑娘病著這些日子,只二公子未來過咱們凈音院,也未命下人來瞧過,是以,給二公子準備的禮一直未送出去呢。”
容溫知葉一是何意。
在上京這座權勢之地,若說經久不衰的世家大族,只有顧家。百年間京中高門大族盡皆衰落,龍椅上都換了七八位皇帝,只顧家的恩寵依舊未變。
更遑論,如今的顧家長房嫡子顧二公子,侯府爵位都拱手讓給大哥,更是陛下最為信任之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中書令,朝堂政務都要經他的手。
容溫想了想:“若是怕他怪罪,等下給他送去便是。”
說的隨意,葉一卻遲疑了會兒,似哄似勸:“姑娘,奴婢是想著姑娘子已經大好,親自跑一趟,將禮給二公子送去,也好認個臉。”
容溫聞言抬眸看著葉一,澄澈眼眸中明顯出不愿,只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去。”
說的堅定,見葉一還再勸,容溫便拉住葉一的手,語氣溫和道:“葉一,你想想,我是為何從揚州來上京的?”
葉一輕嘆:“姑娘是不想制于人。”
從家中逃婚出來的。
容溫:“咱們在侯府雖是寄人籬下,可并不低人一等,若是來到侯府,我還要去討好別人,咱們還不如在揚州生活呢。”
葉一:……
最怕自家姑娘跟掰扯道理,自夫人離開后,姑娘從前的子里就如塞了石塊,這石塊還時不時的能攻擊人。
話說的對。
可又不太對。
初來侯府,還是不要得罪人的好。
花一在一旁聽著,也扯了扯葉一的手,笑聲道:“葉一姐姐,你放心吧,咱們姑娘可會哄老夫人開心了呢,初來那日,老夫人見著姑娘,別提有多喜歡了。”
給姑娘住的院子既清靜又布置奢華,灑掃丫鬟來了四個,老夫人還從自個院子里的得力婢中挑出一位來侍奉姑娘。
姑娘在凈音院里修養子這段時日,因著老夫人的喜歡,侯府上上下下都來瞧姑娘,這般的疼怕是侯府里的孫子孫都沒有。
容溫又在窗臺上畫‘鳥’了,眉目認真,卻還不忘著糾正適才花一的話:“沒有哄,我是真的喜歡外祖母,和外祖母在一塊待著,心里高興。”
葉一輕嘆了聲,看著在窗臺上忙活的姑娘,面容白凈,比雪更甚,許是被兜帽將小臉圍的太,兩邊臉頰上著,五致,眉目間總是著清淡的氣質,一雙瀲滟澄澈的眸子會勾人。
葉一從不認為子容太過姝麗是件好事,尤其是家姑娘如今這般境的。瞧了會姑娘,溫聲道:“奴婢這就去將姑娘帶來的禮給二公子送去。”
容溫隨口應了聲。
待葉一出了凈音院,容溫秀氣的眉微,角勾出一抹笑意,吩咐花一:“去,把那壺杏花酒拿來。”
正在給被褥熏香的花一抿了抿,乖乖的去給家姑娘拿酒。
家姑娘有酒癮,別看年紀不大,倒是個‘小酒鬼’,一日不喝就悶得慌,這些日子生了病,葉一死活不給喝,可不是憋壞了。
——
葉一提了盞燈走在侯府的游廊上,臨近年關,侯府上上下下格外熱鬧,侍小廝們走不停,時不時還能聽見有孩打雪仗的笑聲。
家姑娘喜清靜,住在侯府最北面的凈音院,聽聞二公子也是個喜清靜的,住在侯府南面的空無院,也就臨近年關了二公子才常回侯府住著,平日里多在陛下賜下的府邸住。
葉一幾乎是繞了大半個侯府才來到空無院,門口守著的侍衛聽明的來意,步履穩健的去了里院通傳。
片刻后,一個長相斯文清瘦的男子走出來,面帶笑意極為有禮,他接過葉一手中遞來的古檀木盒,溫和道:“表姑娘有心了,雪天路,勞煩姐姐跑一趟。”說著,男子將適才一直拿在手中的錦盒遞在葉一手中,極為客氣:“我家公子公務繁忙,聽聞表姑娘長途跋涉落了病,又水土不服,這錦盒里是上好的老參,還姐姐照顧好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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