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察他的緒，好像也只能證明他此刻說的話並非違心。

他是來真的。

「呵呵。」神谷川似乎並未明顯怒，反而發笑，「你在跟我談判？」

還真是很意思。

殺生柱想以神明的份加高天原。

很聰明啊，這隻狐貍。

聰明過頭了。

想必連高天原的大致況，他都大致猜到了。

而且他開出的談判籌碼確實很人，不但伊予地盤會更快納高天原控制。至於作為勞力的狐族與貍族，與一尊全新的神明相比，孰重孰輕，好像一看便知。

「不敢。」殺生柱依舊垂著頭。

「我看你敢的，你已經這麼做了。」

「請神谷大人給我日後戴罪立功的機會，我不會讓您失的。如若對我不放心，懇請神谷大人對我施加束縛控制，不管是什麼樣的形式，我都樂意接。」

殺生柱聽出了神谷川語氣里的略微慍意。

但這還在意料之中。

神谷大人是肯定會對自己的做法有意見的。

但這並不妨礙他接納。

為了提高神谷對自己的信任，殺生柱甚至還自願接任何形式的控制手段。

在他看來，高天原之主並非神明，但卻能自如驅使神明，那肯定是掌握能夠有效控制神明的方法的。

殺生柱太善於揣人心了。

他知道這位神谷大人是位聰明人，聰明人以利益為先。

他知道神谷大人的所作所為，都為了高天原的利益。

而現在事實就擺在這裏。

自己的做法，是絕對符合高天原的最大利益的。

接下來，只要自己為了空狐，為了神明，就可以進一步展現價值。

神谷川沒理由拒絕這樣的提議。

看吧。

他看現在就在思索，在權衡。

說明他心了。

接著，短暫思索的神谷重新開口：「殺生柱，姑且放下你現在正在做的事不談，我忽然想到了幾個問題。」

「……您說。」

殺生柱忽然意識到現在的氣氛不太對。

談話的走向，好像沒有完全按照他的預估發展。

不談眼前的事，那要談什麼？

但不應該的。

我的提議沒有任何問題，他沒理由拒絕。

「你誕生於殺生石，變幻法很妙。就是，從玉藻前的留中誕生，那意味著你本來不屬於四國的狐族。我起先還一直疑，松山城主作為人類為什麼對大明月如此……所以，曾經對貍族發起襲擊的松山城主其實也是你，對吧？」

神谷川這樣問題問出來，答案就只有「是」和「否」而已。

就算殺生柱說謊，或者閉口不答。

但通過他的緒變化，神谷也能直白獲知這個簡單問題的真相。

「……是。」

殺生柱猛地將頭抬起，卻只對上神谷川那雙深邃的，又帶些戲謔的眼眸。

不，不對。

神谷川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應該是個野心的雄主才對！

那種細枝末節，無傷大雅的事，就應該……

「那我知道了。」

鏘。

神谷川用拇指頂開子切的刀鐔，刀刃出鞘幾分，聲音清冽，就像是泉水敲擊磐石。

那襲華麗的陣羽織嵌於夜之中，繁複的金紋路在風中翻滾，倒映微。

金晃晃的刀鋒完全出鞘，高揚而起，在霧中之中輕盈劃出一道燦燦的弧來，又把自上空投下的慘白月撕咬絞碎。

神谷川又開口了，刀尖直指向殺生柱，一字一句。

他眸里的戲謔已經被凜然的殺意所取代，而這次的語氣，也不像是在單純的詢問——

「你殺了稻生，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