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陳麒現打了個電話:“增加兩輛車跟著。”
沒頭沒尾一句話,對方秒懂。
陳麒現心里始終不踏實,可就在今天,需要他做出重大決策。
他看了眼時間,回公司差不多。
如果那人過于心急,這會兒該出現在他辦公室了。
待陳麒現走后,姜彌沒有猶豫,就打定主意要去通州。
打開導航,輸秦立波老家的地址。
順利的話,來回最多六小時。
姜彌心一橫,就這麼一意孤行出發,去要一個或許沒有答案的結果。
但是,這件事迫在眉睫。
視頻的事一天不解決,彭秋紗的病,一天也好不了。
姜彌心的坎,也無法過。
的心,就好像被撕裂了兩半。
開著車,一直一直流淚不止。
如果彭秋紗的話都是真的,那麼到底是誰糟蹋了。
姜彌不敢想象,彭秋紗到底經歷過怎樣的人間煉獄。
這件事上,無法理智。
如果被揪出幕后黑手,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也讓他驗一下在地獄生活的滋味。
不能讓彭秋紗的苦和痛,白白了去。
這樣不公平。
姜彌渾抖著,將油門踩得更足。
好像,人生中第一次失去了理智和思考,就想著一條道走到黑。
找到秦立波的老家住址,也才中午。
那是一個不算偏僻的村莊,民房和農田規劃得齊整。
秦立波是懂賺錢的生意經的,把自己家里的房子,改做了快遞收發點。
姜彌一眼認出他忙碌的影,正在面包車里卸貨。
姜彌將車靠邊停下,秦立波瞄了一眼,很快認出這輛車。
不止一輛,又陸續開過三四輛。
但只有一輛車停了下來,就是撞過他的那一輛。
他形微微一怔,不過很快收回目,繼續干著活。
今天還有幾百件的貨需要清點和派送,他是練工,干這樣的活思路清晰。
秦立波在這邊用了兩個幫手,一個是自家的外甥,正值寒假,讓他提前過來鍛煉適應一下節奏,有了這個經驗,以后就算沒念好書,到了大城市也不愁找不到工作。
另一個是村里的小伙兒,不想一輩子拿鋤頭種地,就過來跟著秦立波混。
秦立波丑話說在前面,想出人頭地的別跟著他干,混口飯吃倒是不愁。
所以三個人一個小作坊,收過得去,日子確實有點盼頭。
姜彌從背后住秦立波:“秦師傅你好,好久不見。”
秦立波忙得滿頭大汗,見客客套套,隨手的捋了把額頭的汗,笑得親切:“姜小姐!你怎麼找到這兒來啦?一個人來的嗎?進來坐!”
姜彌沒有拒絕,拎著包跟他進了屋。
鄉下的冬天天寒地凍,早晨下過雨,這會兒出了太,還是只有一點點的暖意。
剛從車上下來,溫差大,大又不寒,不由手攏了一些。
兩個跟著秦立波打工的小伙兒,對著突然出現在這兒的陌生人,好奇不已。
左右打量,眼珠子快掉一地。
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活生生的大人兒,過目難忘!
一看就是城里來的,細皮,講話的語調輕婉轉,跟撓似的,一下一下撓在了他們心尖上。
姜彌進屋前,禮貌地朝他們點了點頭。
家里堆山的快遞包裹,大大小小全是貨架。
走到里屋,是吃飯的地方,擺著一張八仙桌,四條長凳。
再往里是廚房,傳來飯菜香味。
秦立波非常熱,跟招待客人一樣招待著姜彌:“姜小姐,坐,喝水。”
他拿了瓶礦泉水,怕冷,又細心地問:“熱水也有。”
他第一反應是,怕姜彌覺得不干凈。
彼此都心知肚明,姜彌上這兒來不是喝茶的。
只聽淡淡道:“就礦泉水好了。”
廚房那邊聽見有談聲,便走出個圍著圍的中年婦,見著了姜彌,先是一愣,再是問道:“老秦,這位是?”
“你先做飯去!”秦立波沒多余解釋,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人訕訕地走了,卻不忘對姜彌笑著說:“老秦在滬市的領導吧,留下吃飯哈!”
姜彌笑著點點頭。
“秦師傅,上次了你之后,一直是鄭特助在與你這邊聯系。作為當事人,我的行為其實是失職的。”姜彌先是道歉,再是不想再跟他繞彎子,留給的時間并不多,“你是明白人,我今天出現在這里,不是為這事來的。”
秦立波尷尬地笑笑,只提撞車一事:“那天是我全責,你是出于人道主義,幫我出了醫藥費不算,還給了一筆可觀的賠償,我打從心底里激姜小姐你。”
姜彌不卑不:“這個社會,不止講法,也講。”
這話,讓秦立波聽了有瞬間的失神。
人冷暖,他會得可太多太多了。
尤其在無人可依,全靠個人打拼的大城市,不會有人來管你的死活。
還有各異的買家賣家,永遠有不同理由的投訴,讓他為弱勢群。
他自認為,在所有接過的陌生人中,姜彌是唯一一個對他有有義的。
他秦立波不是沒有良心的人。
當時,再度聽到姜彌這個名字時,他不大不小給驚到了。
世界真小。
他自認為沒有做虧心事,把知道的全抖了出來:“那天聽到你的名字,我就知道,大概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姜彌失笑:“緣分。”
“我確實人之托,又轉手托人,給姜小姐你送過一個沒有出的件。”說完,他抓了抓頭發,有些沒臉道:“也收了人好。”
姜彌沒有問有的沒的,可分析的方向,又完完全全出乎了秦立波的意料之外:“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找一個不識的人做這件事,對方找你的前提之一就是,ta很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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