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匆匆改口:“我說的不是我。”
沈卻又點頭“嗯”了聲,忽然善解人意道:“天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我說的真的、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
“……”
虞錦一步三回頭地往門外方向走,一臉言又止,還妄圖解釋。可沈卻沒給解釋的機會,方才摁著親的人此時卻覆衾而臥,由著虞錦一人滿心焦急、七上八下。
不知怎的,適才分明占據上風,眼下卻還莫名落了下乘。
門扉“吱呀”一聲闔上,榻上傳來一聲清冷的笑,男人掌心覆蓋在眼前,角高高揚起。
第51章 聽 且他板起臉時,也別有一番姿。……
深夜, 廊下月清朗,夜風淺淺。
虞錦神恍惚地站在閉的門扉前,兀自陷無盡的尷尬之中,仔細一想那夜自己絮絮叨叨之言, 一顆心又往下墜了墜。
一時也不知要如何做才能挽回自己那端莊矜持的貴形象。
“三姑娘?”
后傳來段榮詫異的聲音。
虞錦嚇得一, 捂住口回看過去。
段榮已知曉來龍去脈, 此時不由尷尬一笑, 改口道:“虞、二姑娘, 您可是尋王爺?容屬下通報一聲。”
“喔, 不用了,我走錯了。”
段榮著虞錦慌的背影, 著腰間的佩劍沉思。
他本是沈卻接手垚南之后挑選出來的近衛,對上京沈家的族譜一概不知, 眾人喊三姑娘,王爺又從未反駁,他當真以為這便是上京來的三姑娘。
眼下真相揭,段榮驚訝之余,又深覺慶幸。好在不是親兄妹,否則他都要以為王爺……咳。
另一邊, 虞錦故技重施,爬窗回了房。
燭火燃起的一瞬,男人輕啞低沉的嗓音猶在耳畔,一個字一個字, 敲得虞錦耳發。
“為什麼不推開我?”
“為什麼要替我擋箭?”
“為什麼看到那些畫像要生氣。”
……
“聘禮。”
“阿錦,幫我拖幾日。”
虞錦耳發燙,面紅暈,心臟撲通直跳。
捂著臉將自己裹進被褥里, 來回翻滾一陣,嚇飛了窗欞上停歇的鳥兒后,才烏發凌地擁衾而坐。
再有幾個月,過了生辰后,便要十七了。
倘若虞家沒出這檔子事,年初時便早該相看人家,興許眼下挑選到如意郎君也說不準。
其實,虞錦并不愿遠離靈州,見過太多遠嫁之,哪怕娘家家境再好,終究遠水解不了近,盡委屈的不在數,是以從前的擇婿范圍只在靈州。如此一來,無論嫁給誰,都是下嫁。
誠然,只要夫婿合心意,份什麼,降一降也并無不可。
只是平白耽擱了這麼些日子,當初勉強看上的那些青年才俊,不知是不是早已娶妻。
想著想著,虞錦腦中便浮出那張冷俊的臉。
南祁王份顯赫自不必說,不止是在垚南,在上京亦是聲勢烜赫,已故的老王爺與當今圣上還是過命的。仔細盤點下來,父親實則還差了他分毫。
且他相貌非凡,劍眉星目、鼻薄,分明是個練武之人,姿還頗為俊逸。最重要的是,他非耽于之人,府上也并無通房姬妾……除了寡言語、有時過于嚴苛之外,一切都好。
但話說回來,寡言語也有寡言語的好,至不似見過的那些公子哥那般油舌,慣會哄騙子。再是他為武將,統領一方,嚴苛些也無可厚非。
且他板起臉時,也別有一番姿……
基于以上種種,小小犧牲一些,遠嫁垚南也未嘗不可。
思及此,虞錦倏地暗自頷首,對自己這一番邏輯嚴謹的想法深認同。
倏地,紅燭“呲呲”響了兩聲,劇烈。
虞錦回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在琢磨些什麼,呼吸都淺了幾分。
這夜到底是睡不好。
====
清晨別院。
父子二人不約而同推門而出,只是虞時也的臉依舊如昨日一樣難看,就像被誰算計走了百八十萬似的,且還難以言喻。
行至瑯苑,虞時也去了虞錦的廂房,虞廣江則轉頭去了正房。
除了來與南祁王道別外,還有一件要事。
虞家于王府,還有個天大的恩要還。虞廣江也琢磨了一夜,垚南的短眾人皆知,年年上報朝廷要馬要糧,卻無濟于補,以至于周邊各州糧價哄抬,且還供不應求。
這些,朝廷給不了,靈州卻能給。
只是靈州也地邊境,兵馬糧草皆乃剛需,從未長期給哪個州府供過糧馬。倘若是在半年前,虞廣江定是不應,但……
正如元鈺清最初所料,虞廣江是個重義之人。
然,正步廊下,恰逢白管家端著藥碗踏出房門。
虞廣江微頓,道:“王爺他——”
白管家嘆氣道:“王爺他傷勢加重,眼下發了高熱,用過藥后便睡下了,虞大人可有要事?”
聞言,虞廣江眉輕蹙,那臭小子不是信誓旦旦說那傷口并不深?
他遲疑道:“怎會傷勢加重?”
“大人有所不知,王爺軍務繁重,又親力親為,就連教導虞姑娘練箭一事,都不肯與旁人……唉,加之前些日子過于勞,子本就疲憊,不過王爺平素里子十分健朗,只那一劍將多年未發的風寒給引了出來,您瞧這……太不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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