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燈燈挑眉,“我要是說不夠,王爺還要給點?”
墨傾塵瞇著眼,剛毅的下微揚,角彎起一道極淺的弧度,嗓音寵溺,“當然,王妃想要多都可以。”
真是豪氣,檀燈燈也不同他客氣,大方收了,并且非常有醫德,“王爺想讓我怎麼做呢?”
“今夜留下,本王會讓人在床邊支一個小榻,勞煩王妃照顧了。”
此言實在曖昧,可檀燈燈卻強迫自己不要胡思想。
兩人用過晚飯,回到臥房,床邊果然已經支起一張小榻。
這不是檀燈燈第一次進墨傾塵的臥房,許是因為常年住在軍營的原因,他的臥房也保持著簡單樸素的裝飾,干凈整潔,一覽無余。
床和小榻離得近,盡管中間隔著床幔,卻也讓檀燈燈有種躺在墨傾塵邊的覺。清淺的呼吸聲傳來,房間里也充斥著墨傾塵上的味道,仿佛被他包圍了。
翻背對著床,強迫自己閉上眼睡覺。
“睡不著?”床幔里傳來男人的聲音。
檀燈燈本就睡不著,無奈睜開眼睛,小聲提醒,“王爺,你子虛弱,該早點休息。”
男人似乎是翻了個,窸窸窣窣的靜很小,但在安靜的臥房中卻十分明顯,他的聲音再次傳來,“本王也睡不著,想找個人聊聊天。”
檀燈燈假裝打了個哈欠,“可是我很困。”
墨傾塵疑問道:“王妃似乎很不想同本王說話,為何?”
檀燈燈當然不能說聽到他說話容易胡思想,擁著被子翻起來,“王爺想聊什麼?”
他也坐了起來,兩人間隔著幔帳,過朦朧夜,看到彼此影子,“我們好歹也是盟友,至該互相了解了解。”
“王爺想知道什麼?”檀燈燈背靠床柱,打了個哈欠,輕聲問道。
“你的一醫是跟誰學的?”
“自學才。”
墨傾塵笑笑,“你真的是家的兒?”
不是,但這子是,“王爺是覺得我太過離經叛道?”
“不,本王是覺得你跟府的人很不一樣。”
“許是因為我沒在府長大的緣故吧。”看向男人模糊剪影,“王爺問了這麼多,也該我問王爺了吧。”
他頷首,“你問。”
“王爺想要那個位置嗎?”
問題犀利到墨傾塵一愣,挑眉反問,“為何這麼問?”
“我只是在想,若是有一天你真的將墨傾淵拉下皇位,你會坐上那個位置嗎?”
若是墨傾塵選擇放棄那個位置,擁兵自重,皇位換誰來坐也不會安心。但他明顯不屑皇位,屆時他又打算怎麼辦?
屋中一時靜默,直到墨傾塵開口,聲線悵惘,“父皇從前也問過本王這個問題。”
“那時本王天真,以為皇兄不同,不想事實證明父皇的憂慮是對的。”他高估了人,低估了皇位對于一個人的改變有多大。
檀燈燈并未話,只默默聽著。
“現下本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但本王保證不會讓自己再陷被,任人拿。”
……
天漸亮,京城外的莊子,隨著一聲啼,天邊亮起橘晨曦。
菀菀是在一陣罵罵咧咧中醒來的,心下煩躁。
這婆子每天看似是在罵家畜,實則是指桑罵槐,偏虎落平,換做以前,誰敢如此對,早打出去發買了。
裝作沒聽見,裹被子蒙住頭。昨夜風大,被子薄,窗戶又風,導致頭昏腦漲的,病歪歪躺在床上,渾不適。
吱呀,房門被用力推開,婆子大嗓門喊著,“小姐,吃飯了。”
咳嗽幾聲,“孟婆子,我似乎著了風寒,你去給我請個郎中來。”
孟婆子一聽,垮下臉,“請郎中?那得花多銀子?睡一覺得了。”
菀菀一陣憋悶,“我子弱,你當是你?趕去給我請郎中。”
“要請自己去請,我沒時間。”孟婆子不耐,“一個半死不活要我照顧,你又病了,我哪里走得開。”
孟君被打板子,現下本下不來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孟婆子頗多怨言。
“你個老虔婆,咳咳咳……欺負我現在落魄,老太君遲早是要接我回去的,到時我定發落了你。”
孟婆子嗤笑,“敢還做著回府的夢,怨不得天天擺小姐脾氣。”
叉著腰,嘲諷菀菀白日做夢,“你做夢了,知道現在府的
大小姐嗎?人家可風著,前頭太后親自為在宮里頭設宴,那榮耀不是誰都有的。”
說著啐了一口,“你個被遠遠趕出府的,是沒那個命了,自己個兒熬著吧,說不定哪天死了報喪回去,老太君能記起還有個孫。”
孟婆子罵完就走了,菀菀在氣得恨不得跳起來打,又虛弱的倒回床上。
“賤人,都是賤人!”氣急敗壞罵著,“想讓我就這麼死了,不能夠!”
“我菀菀發誓,一定會重回府,檀燈燈,你給我等著。”
……
檀燈燈清晨醒來,睜開眼睛發了會兒呆。
夢見菀菀了,夢里張牙舞爪的要殺了。
真是,怎麼還能夢見了。
正起,忽然發現不對。
扭頭,眼前是一張放大的臉。
……睡在了墨傾塵懷里。
看模樣,是昨夜太冷,循著熱源爬上了墨傾塵的床。
心虛一瞬,本想趁著墨傾塵沒醒,神不知鬼不覺離開,剛一,那人就醒了。
他半夢半醒呢喃,手順勢摟住的腰,“再睡會兒。”
檀燈燈可睡不下去,忙就要掙,起太急,頭暈目眩的滾進墨傾塵懷中,將他砸醒了。
四目相對,檀燈燈尷尬到恨不得找個把自己埋了。
“王妃一大早就投懷送抱,倒是讓本王不適應。”
臉一紅,咬一拳打在他口,“誰投懷送抱了。”
墨傾塵一痛,皺眉捂著口,“王妃下手也太狠了,想謀殺親夫嗎?”
這人越來越口無遮攔,檀燈燈輕哼一聲,威脅道:“再貧我就讓你不能人道。”
墨傾塵一頓,幽幽看著人,“娘子怎麼這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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