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似一陣風,瞬間刮遍了京城千家萬戶。
“聽說了麽?鎮南將軍今日沒去沈家迎親,而是娶了寧安公主。”
“這也沒什麽好稀奇的,人往高走,水往低流,若是你,一個公主和一個太醫之,你選誰?”
“你說的對,那可是公主,誰會放棄公主選個醫?”
“我選公主!”
“我也選公主!”
這時有一人說道:“我覺得你們說的就不對,鎮南將軍可以選公主,但也不能這般戲耍人家姑娘,聽聞沈家大小姐紅蓋頭都蓋好了,他竟然改道了,這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聽他如此說,立即有了不附和之聲。
“是太欺負人了!”
“就算是鎮南將軍,也不該如此欺辱人,他這麽一鬧,自己娶個公主倒是幸福滿了,可沈家大小姐該怎麽辦?”
“是啊!這可不是退婚那麽簡單,是當日改道另娶啊!”
“我看那鎮南將軍就是瞎了眼,公主又有什麽好?沈家大小姐人心又善,當時我老母親病了,我又沒有銀子,這京中所有大夫都不給看,我帶著母親求到沈家,沈家大小姐二話沒說就給我娘看了病,還給了我抓了好幾副藥,多好的姑娘,咋就攤上這麽個事!”
“就是,公主有什麽好?我小兒子的病也是沈家大小姐治好的,咱們做人得知恩圖報,反正我就念沈姑娘的好!”
“我也覺得沈大夫比公主好!”
“我也是!”
不知何時這討論風已變了風向,剛剛說江漓應娶公主那幾人差點沒被唾沫星子淹死,隻能倉惶逃離了現場!
與百姓中這激烈的爭論聲不同的是,沈得知消息後,一言不發。
不哭也不鬧,就像是被誰突然間走了靈魂,沒有一點生氣。
鈴鐺氣的將這輩子會罵的話都罵了出來。
哭道:“小姐您別這樣,好歹說一句話,就算哭一場也好啊,您這樣奴婢好害怕!”
周婉心今日是來送沈出嫁的,本來穿的頗像一個大家閨秀,現在袖子都擼起來了。
要不是有人拽著,這會估計都跑到江家砸場子了!
而江家院中也沒好到哪去!
蕭景見江漓竟把寧安迎了回來,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他找了個空擋拽住江漓問道:“雲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瘋了不?”
江漓一言不發,眼底也是一片死氣!
蕭景仍是不死心的說道:“你好歹與我說一句讓我心裏有個底,我也好差人與沈姑娘那解釋一下,要不過了今日,你倆這輩子算是完了!”
聽到“完了”這兩個字,江漓的心像被千把刀子在紮。
“懷逸,皇上拿到了我二哥和魏王之間私通的證。”
蕭景一驚,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難怪雲堇會這般反常,他父皇這步棋是半分退路也沒給他留。
他閉了閉眼問:“用我去跟沈姑娘帶什麽話麽?”
江漓搖搖頭!
這件事最好什麽都不知道,否則以平昭帝的手段,怕是整個沈家都會到牽連。
他現在表現的越是絕,沈家反倒會越安全,沈家安全了,那麽沈也就安全了!
“懷逸,什麽也不要與沈說,更不要對周姑娘說,若以後有了合適的機會,我會親自與說的!”
蕭景也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沈姑娘什麽也不知道,確實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隻是那樣的話,這兩人就都太苦了!
江家的婚禮照常進行,整個院子紅彤彤一片,可除了寧安公主和李氏,其他人臉上皆無半點喜。
除了那片紅,這裏更像一場葬禮!
平昭帝親派大公公來宣了聖旨,除了聘禮外又賞賜了不東西。
可禮後江漓卻說什麽也不讓寧安公主進準備好的婚房,無奈李氏隻得命人又在他那院中重新收拾出一間屋子,好歹將新娘子安頓了進去。
看著這簡陋的婚房,寧安公主邊的大丫鬟桃夭氣的都歪了!
“這江家人也太不把公主放在眼裏了,公主能下嫁是他們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竟敢讓公主住這種地方,是都不想要腦袋了麽?”
蕭寧安頭上還蓋著紅蓋頭,所以這裏到底是個什麽景,並沒有看見。
聽見桃夭氣這樣,便問道:“這裏很簡陋麽?我聽聞江家為江漓的婚事一直在準備,婚房應該還過得去才對。”
桃夭又看了眼這間屋子。
隻見滿屋連件像樣的家都沒有,連婚床都不是新的,隻是上邊鋪了喜被而已。
這屋中更是不見半點心的裝飾,隻有一些大紅喜字像是臨時上去的一般,倒襯得整間屋子更加寒酸。
桃夭剛要再說些什麽,卻被花影用眼神攔住了!
花影年長桃夭兩歲,子也沉穩,知道自家公主一直喜歡鎮南將軍,如今好不容易如願以償了,又怎能為了這些事在這新婚夜傷了和氣。
且忍忍,等過了幾日,夫妻二人和順了,就算再建個宅子都無妨!
寧安公主又等了一會,問道:“花影,幾時了?”
“回公主,戌時初了!”
“駙馬還沒回來麽?”
“已經差人去看了,說是今日賓客多,公主您再等等,應很快便會回來了!”
一聽這話桃夭又不滿了。
“駙馬也真是的,今兒是什麽日子,到底是外邊那些賓客重要,還是公主重要,竟敢讓公主等!”
花影出聲斥道:“桃夭,慎言!這裏不比公主府,莫要給公主殿下添。”
不僅是寧安公主等的心焦,外間一眾伺候的人也等的心焦。
這婚禮還有許多事沒完呢,新娘子的蓋頭沒揭,合衾酒也沒喝,這新郎怎麽就不見人呢!
又等了半個時辰,連花影也站不住了!
走到外間,又差了一個小丫鬟去前院打探消息。
不一會那小丫鬟就回來了。
桃夭忙問:“駙馬人呢?可是來了?”
那小丫鬟略帶哭腔的說道:“他們說駙馬病了,怕把病氣過給公主,讓公主今日先自己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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