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木!”
三個字,強勢而威嚴。
程嘉木轉臉看向臺下。
程伽羅一黑,站在觀眾席最前排。
男人眉頭微皺,俊臉沉如暴風雨前的天空。
在他側不遠,管家陳叔正將拐杖遞給程老爺子,小心地將老人家從椅子上扶起。
臺上的程嘉木,瞬間溢出一背的冷汗,慌地回扶在江薇腰上的手掌。
看到程老爺子,江芙的心髒也是猛地。
老人家怎麽也來了?
“爺爺?!”
轉,急匆匆地奔向一側的臺階。
冷冷注視著臺上的程嘉木,程伽羅眉頭擰。
“還不滾下來?”
程嘉木上的囂張,早已經消失不見,慌地轉準備走下舞臺。
“你怕他做什麽?”
江薇一把拉住程嘉木的胳膊,掃一眼臺階下的程伽羅。
認出他就是剛剛給江芙伴奏的男人,江薇不屑地扯角。
“一個彈鋼琴的,你囂張什麽?”
“住口。”周院長怒喝出聲,“這是程家三程伽羅先生。”
江薇當場石化。
臺上臺下的學生們,注視著程伽羅,也都是出震驚的表。
誰也沒想到,這位剛剛在臺上幫江芙伴奏的俊男子,就是程家那位聲名遠播,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兒子。
“爺爺。”
江芙隨手將花束丟到一邊,快步衝過來扶住老人家的胳膊。
“您怎麽來了?”
“別怕。”
程老爺子安地拍拍的手背,看向一旁的學院院長。
“周院長,我要理點家事,讓大家散了吧。”
“好的,程老。”
周院長忙著向旁邊的幾位係主任、老師們擺擺手。
“愣著幹什麽呢,還不讓學生們都散了?”
眾人反應過來,四下散開。
“演員們下臺。”
“看臺上,各係的學生有序退場!”
“大家作快點。”
……
演員們迅速下臺,在場的學生們也是紛紛起,退出小禮堂。
禮堂很快恢複平靜。
周院長從上掏出手帕,拭拭額角的油汗。
“程老,您看,這樣行嗎?”
這麽多年,蘭心基金會一直都是學院的資助者。
不是學院的學生,院裏的多樓,甚至連這座禮堂都是人家程家捐的……
老爺子好不容易肯賞個臉,過來看看畢業演出,結果還搞出這種事。
此刻,周院長都要被江薇給氣哭了。
麵對周院長,程老爺子依舊保持著自己的涵養和禮貌。
“給您添麻煩了。”
“您客氣,您客氣,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見老爺子沒發脾氣,周院長稍鬆口氣。
向幾個主任和老師們做個手勢,帶頭退出禮堂。
站在臺上的江薇,看看左右,厚著臉皮跑下舞臺,站到程嘉木側,手牽住他的手掌。
程嘉木一把甩開的手掌,皺眉瞪一眼。
“你還在這裏幹什麽?”
江薇還要說什麽,程老爺子已經將拐杖重重擊在地上。
“程嘉木,怎麽回事?”
“爺爺,我……”
程嘉木低著頭,沒敢出聲。
“程老。”江薇上前一步,“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我就和您說明白……”
江芙皺眉打斷:“程家人說話,沒你說話的份兒。”
“嘁——”江薇輕嗤,“說得你好像姓程似的。”
程老爺子眉頭擰:“是我孫,不用姓程也是程家人。”
江薇抱住程嘉木的胳膊,“照您這麽說,那說不定以後……我還是您孫媳婦兒呢!”
程嘉木皺眉轉過臉:“你胡說八道什麽?”
江薇一臉囂張:“我怎麽胡說八道了,昨天晚上你和我沒在一起啊,睡完不承認?”
程嘉木甩開:“你他媽可是自願的,我可沒說要娶你了?”
……
聽著二人吵鬧的聲音,程老爺子抬起右手,抖著指住程嘉木。
“你……你這個……不孝……”
說到一半,老人家子一晃,差點摔倒。
“爺爺!”
江芙驚呼出聲,拚力撐住老人家的胳膊。
程伽羅也衝過來,幫著一起將老爺子扶到椅子上坐下。
“陳叔,快拿藥。”
陳叔從包裏抓出隨攜帶的藥,程老爺子已經支持不住,暈迷過去。
程嘉木慌地出手機:“我打電話救護車。”
程伽羅一把將老人家抱起來,大步衝向出口。
“陳叔,讓司機把車開過來,小一點兒,你打電話到醫科大急救中心,讓他們做好搶救準備。”
程嘉木也跟在幾人後,大步追出來。
江薇追出幾步,想到沒帶東西,轉衝向後臺休息室。
程伽羅將老人家抱下臺階的時候,司機已經將車停在路邊。
陳叔拉到後門,程伽羅小心地將老人家放到後座上。
“小不點兒,扶著點兒!”
江芙鑽進車子,跪在地毯上,撐住老人家的頭頸。
程伽羅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一把將司機扯出來,自己坐進去。
黑轎車啟,咆哮著衝向醫科大附屬醫院。
陳叔轉,跟著程嘉木奔向他的車子。
等到江薇提著手包追出來,兩輛車子都已經駛完。
一路抄近路、闖紅燈……
程伽羅幾乎要把車開得飛起來。
後座上,江芙跪在汽車地毯上,小心地撐著老人家的頭,聲音都有些抖。
“爺爺,您一定要堅持住啊……爺爺,醫院馬上就到,我求你……不要有事……”
十幾分鍾後,汽車駛距離戲院學院最近的醫院急救中心。
等到消息的醫護人員,已經推著椅等在門口。
看到車子剎停,大家立刻衝過來,七手八腳地將老爺子抬上擔架床。
江芙跟著眾人一起,衝進急救中心,啞著嗓子向醫護說明況。
“剛剛他喂過一片硝酸甘油。”
“一年兩個月前,他做過心橋搭橋手。”
“最近一直好的,從來沒有發作過……”
……
腳下高跟鞋不小心打,江芙重重摔在地上,起掙紮著還要追過去。
“救救你們,救救他,我求求你們!”
“小不點兒!”
程伽羅衝過來,攬住的腰。
“你冷靜點。”
無力地靠在男人口,江芙哽咽著抓住他的西裝擺。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爺爺也不會出事……”
“不是你的錯。”程伽羅安地輕著的背,“老爺子你還不知道,一輩子要強著呢,沒那麽脆弱,堅強點……咱們去急救室外等。”
江芙撐著他的手掌站起,點點頭。
片刻,管家陳叔與程嘉木也衝進急救中心。
看到廊道裏的江芙和程伽羅,兩人忙著衝過來。
“老人家怎麽樣?”陳叔擔心地問。
“在裏麵搶救。”
程伽羅蹲下,將江芙扶正,取出手帕幫拭拭眼角。
“你坐一會兒,我馬上給行之打電話,讓他連夜趕過來。”
接過手帕,江芙輕輕點頭。
將兩人親近的樣子看在眼裏,程嘉木忿忿不平地冷哼一聲。
聽到他的聲音,程伽羅緩緩站起,轉過臉。
對上男人刀一樣的眼睛,程嘉木心虛地移開目。
程伽羅上前一步,右手扼住他的頸,將程嘉木按在牆上。
“如果老爺子有什麽閃失,我要你的命。”
“三!”陳叔衝過來,拉住他的胳膊,“您冷靜點。”
程伽羅鬆開手指,從口袋裏取出手機,撥通陸行之的電話。
陳叔看看程嘉木的樣子,搖頭,歎了口氣。
與陸行之通完畢,程伽羅從護士那裏要來消毒棉球等。
用托盤端過來,在江芙麵前蹲下。
江芙輕輕搖頭。
“我沒事。”
“別。”
程伽羅扶住的小,仔細幫把膝蓋上的傷消毒。
程嘉木站在遠,看在眼裏,咬著牙將臉轉到一邊。
一聲輕響,閉的搶救室門打開。
江芙急忙起迎過去:“我爺爺怎麽樣?”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醫生皺著眉,“老人家的心髒狀態不太好,可能需要重新搭橋,但是這個手難度有點大,我們院心科的主任醫生出國流,陸副院長最近還在休假……”
“我已經聯係行之,他今晚就會飛過來。”
“您說的是陸副院長陸行之?”
程伽羅點頭。
“那太好了。”醫生明顯鬆了口氣,“那我們就先常規治療,等陸副院長趕到,由他來製訂治療方案。”
江芙抓住醫生的胳膊:“我們能進去看看他嗎?”
醫生輕輕點頭,“最好是隻進去一個人,保持安靜,病人現在需要靜養。”
醫生拉開門,程伽羅將江芙送到門口。
看看病房上的程老爺子,拍拍的肩膀。
“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江芙點點頭,走進病房,站到老人家側。
手握住老人家的手掌,注視著老人家蒼白虛弱的臉,又是一陣鼻子酸。
“爺爺,對不起……我求求您,一定要過去,等您醒了,你打我、罵我,把我趕出程家都行……”
程伽羅站在門外。
隔著門上的小窗,注視著孩子的背影。
一對眉緩緩皺。
片刻。
程家長子程淨思和顧硯秋,也先後趕到醫院。
聽陳叔說,老人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兩人都是暗鬆口氣。
“陳叔,你回去幫老人家準備一些日常用品。”
程伽羅的視線落在程嘉木上,臉一沉。
“滾出去。”
顧硯秋不悅地想要發作,陳叔忙著拉住,輕聲說明況。
程淨思氣得眉頭擰,照著程嘉木的臉就是一掌。
“混賬東西,要是老爺子有事,看我怎麽收拾你。”
顧硯秋知道理虧,沒敢出聲。
“還不帶他走?”
程淨思皺眉擺擺手,顧硯秋拉起程嘉木,急匆匆離開。
護士走進病房,幫程老爺子取。
“小姐,麻煩您到外麵等吧?”
江芙仔細幫老人家整理一下被子,輕手輕腳地退出病房。
程伽羅扶住的胳膊,醫院裏冷氣開得足,孩子在旗袍外的手臂都是涼的。
下外套披到肩上,程伽羅語氣溫:“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江芙搖頭:“我想留下陪爺爺,回家我不放心。”
小姑娘臉上滿是憂。
程伽羅皺眉上前一步,將攬過來靠在自己上,輕輕的發頂。
“就算是把全世界的醫生都找來,我也不會讓他有事,我保證。”
“伽羅。”
廊道裏,一休閑西裝的陸行之快步走進來。
除了一名年輕助理之外,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位戴著眼鏡的儒雅中年醫生。
認出對方就是當年治好自己的周院長,江芙一臉驚訝地站起。
“周爺爺,您怎麽也來了?”
“上陣父子軍嗎,剛好我們都在機場,就一起趕過來了。”陸行之道。
父子?
江芙一怔:“可是你們……”
“我爸媽當年約好的,孩隨父姓,男隨姓。”陸行之聳聳肩膀,調侃一句,“周院長不太走運,沒生出心儀的兒,當時差點給我做個變手。是吧,周院長?”
周院長瞪一眼兒子:“沒正經的。”
“我這不是活躍下氣氛嗎?”陸行之向江芙抬抬下,“沒看到,小姑娘都快急哭了。”
“小芙,沒事兒,不用張。”周院長笑著扶住江芙的肩膀,“有周爺爺呢。”
江芙扯出一個微笑,“有您在,我就放心了。”
“周院長、陸副院長,這是病人的病例。”
主治醫生急匆匆地小跑過來,將病曆送到周院長手中。
“我們先去看看老人家的況。”
幾人一起走進程老爺子的病房,周院長仔細看看病曆,又向主治醫生詢問幾句。
“我和行之的意見相同,老爺子的況,心髒搭橋和腫瘤切除需要同步進行,等明早專家團隊到齊,我們會給老人家商量一個最佳的治療方案。老人家的況現在還算穩定,你們留一人,其他人就先回去吧!”
“我留下。”江芙第一個開口。
“這怎麽行?你一個小姑娘也不方便,還是我留下。”程淨思道。
“我和小不點留下,大哥、陳叔,你們回去吧,有事我會打電話。”程伽羅道。
程淨思也知道,周、陸兩人都是程伽羅的人,有他在更方便。
“好,那我們先回去,明早再過來。”
程淨思與陳叔結伴離開,陸行之帶上程伽羅去辦公室,辦理相關的會診手續。
周院長陪著江芙一起在椅子上坐下,笑著安幾句。
“對了,我記得你上次複查應該也有一年了吧,最近怎麽樣,嚨和聲帶沒什麽異樣嗎?”
“都好的。”江芙一臉激,“當年真是謝謝您,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當年,因為中毒失聲,人也陷重度昏迷。
周院長不僅救了的命,還幫治好嗓子,讓有機會重新站到舞臺上。
“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本來就是我的責任,說起來也是你運氣好。”
想起當年的事,周院長語氣還有點慨。
“當時,我和行之媽媽原本打算出國旅行,當時已經登機,手機都關機了。也就是伽羅人脈廣,通過航空公司讓空乘通知我們下飛機,我才能及時趕回來。”
江芙的笑僵在臉上。
“您是說……當初請您過來幫我治療的,不是程爺爺,是我小叔?”
他是權勢滔天、富可敵國的淩家第四子,也是從小又啞又癱且被家族流放在外的棄子!她不介意全世界對他的嘲笑,與他合作了一場有名無實的婚姻,婚後才發現,她的殘廢丈夫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一把輪椅,一支筆,他卻抵達了權貴的頂端。她親眼見證了他以雷霆的手段吞下了拋棄過他的家族,也吞下了她!瞧著小妻子留下的離婚協議書,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終於冷笑著站了起來:「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個殘廢,脾氣古怪,不能人道,你跑了,還有誰願意嫁我?」她隔著一個太平洋接到他的電話,淚眼婆娑地數吻痕:「敢說你不能人道?騙子!」通話還未結束,他的聲音卻透過門板傳了過來,嚇得她瑟瑟發抖:「離婚可以,除非你願意幫我向全世界作證,證明我行過!」她:「你說過你會放我離開的!」他:「我沒說過!」她:「你說過!」他:「沒說過!」她:「狗說的!」他:「……」瞧吧,他腹黑狠辣,可是他的小妻子也不是好惹的,敢罵他是狗,就必須付出代價!他:「你知道狗的特性是什麼嗎?」她:「什麼?」他:「勇敢、忠誠,還有……吃不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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