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舟沒有說話,甚至沒再看,那個恨不得趕離開寢殿的樣子讓容玥忍不住腹誹了句,隨即小聲嘟囔著走了出去。
待到寢殿中沒了旁人,傅雲舟方才循著心意將沈清歡抱進了懷裏。
“歡兒……”
“嗯?”
“解了毒之後,你的子便徹底好了。”傅雲舟似是很開心,語氣都較之之前輕快了不。
聞言,沈清歡緩緩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容道,“這都是你的功勞。”
若非他為了忙,莫說活下去,怕是連自己中毒這件事都不知道。
也許會在某日稀裏糊塗的就死了。
也許沒有機會遇到一個“傅雲舟”的人,亦不會有這種被人百般疼的覺。
傅雲舟環著的腰,下顎輕輕抵在了的肩窩那裏,語氣忽然有些擔憂,“歡兒,說解毒的過程會很痛苦,不過你別擔心,我會陪著你的,我們不用帕子,倘或你的疼的厲害,你便咬著我。”
“……是你在擔心吧。”他的眉頭就沒展開過。
“嗯。”
“傅雲舟……要不解毒的時候你還是在殿外等著我吧……”沈清歡試探著說道。
“不要!”他想都未想便拒絕。
“可我不想你看到我那麽痛苦的樣子,你就在殿外等著嘛,毒應該很快就解完了,你再見我的時候我就好啦。”
“拒絕!”
傅雲舟一臉認真的看著,又是一聲毫不猶豫的拒絕,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他知道隻是不想看到痛苦的樣子而擔心,但若是這種時候自己不陪在邊,那還要他這個夫君有何用!
而且——
他見不到的樣子反而會更擔心。
他握了握沈清歡的手,話說的認真,卻怎麽聽怎麽像是威脅,“歡兒你將我丟在殿外,就不怕我擔憂過度忽然發起瘋來嗎?”
“你……”
“你不在,我若是瘋起來可沒人能管得住。”
沈清歡一時無語。
見狀,傅雲舟目的得逞的笑了,“所以啊,還是讓我在殿中陪著你比較好。
我們都在彼此的眼皮子底下,這樣我可以陪著你,你也不用擔心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胡鬧,豈不是兩全其?”
“……太子殿下的口才近來是愈發好了。”
“都是我家歡兒調教的好。”
“殿下謬讚了。”
“歡兒謙遜了。”
小夫妻倆你來我往,竟互相調侃了起來。
直到段離風風火火的跑過來,說已經將所有的藥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讓容玥為沈清歡施蠱解毒。
傅雲舟似是一刻都不願等了,當即便命人去喚了容玥過來。
花影等人準備藥浴的時候,容玥便用哨聲控製著蠱蟲鑽了沈清歡的眉心。
眉宇間一點淡淡的紅,目驚心的豔,出幾分魅。
見沈清歡微微蹙起眉頭,傅雲舟不覺握了的手,“很疼嗎?是不是很難啊?”
“沒有,你別擔心。”彎朝他笑笑,看起來卻很虛弱。
“那個……”
容玥巍巍的出了爪子,吸引了殿中幾人的注意力,“要是沒有別的什麽事兒我就先出去了,我會在殿外用玉哨控蠱蟲,待到它尋到毒源便會自行為你解毒了,待到明日清晨我再來取回蠱蟲。”
“要一整夜?!”傅雲舟皺眉。
“解毒自然是不用一整夜,但這況不是特殊嘛。”
說話間,容玥的視線在傅雲舟和沈清歡之間來回遊移,明顯意有所指。
難得這位太子殿下毫無防備,被說的老臉一紅。
連他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沈清歡了。
臨走之前,段離還不忘給鼓勁兒,“大人兒你別怕啊,這絕對是最萬無一失的解毒方法了。
隻要熬過今日,明日你便會重獲新生了。”
“嗯。”
“千萬要撐住,我們就在殿外候著。”
“有勞神醫和公主殿下了。”比起傅雲舟輒喊打喊殺的欺負人,沈清歡的態度簡直不要太溫,當即就俘獲了容玥的心,猛拍脯保證一定把治的健健康康的。
和段離前後腳走出了寢殿。
玉哨不曲子的音調響起時,傅雲舟就見沈清歡的眉頭比方才皺的更。
不過眨眼之間,額上便滿是冷汗。
跌坐到床榻上,手的握著床柱,指尖用力的泛白。
見狀,傅雲舟趕忙抱起就繞到了屏風後麵,三下五除二的解了彼此上的服,抱著緩緩沉池中。
湯池中煙霧繚繞,散發著一淡淡的藥香味。
池中所用的藥材均是段離據沈清歡的況調配的,是以的確有奇效,水之後便覺得痛楚緩解了幾分。
可長夜漫漫,並不好過。
沈清歡從前隻在書中看到過“蝕骨錐心之痛”這幾個字,但究竟是怎麽個痛法卻不清楚,如今卻終於有了切的會。
很疼!
疼到甚至想要屏住呼吸,連指尖輕微的都覺得痛苦難當。
整張臉都是蒼白的,仿佛下一瞬便會變的明最終消失不見。
傅雲舟看著這樣的,除了心疼之外便是對自己的憎恨。
除了這樣陪在邊,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恨自己的無能!
“歡兒,你咬著我的手,也許這樣便不會那麽疼了。”他說著,將自己的手往間送。
沈清歡搖頭,傾依偎進他懷裏的抱住了他,“傅雲舟……”
喚的那樣輕,又是那樣的無助,聽得傅雲舟的心都要碎了。
他像段離說的那樣,使出手段百般取悅,怕有半分不適,小心翼翼的樣子更甚初夜。
但他再如何溫,那也隻是減緩痛楚的一種方式,並不能完全消除解毒時的難熬,他還是能從沈清歡那雙清麗的眸子看出痛苦,盡管已經很努力的掩飾自己不讓他發現了,但他知甚深,如何瞞得過。
痛到極致,似是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到了,神智都不甚清醒,隻輕輕喚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仿佛那便是心底全部的支撐和力量。
傅雲舟聽著,心裏鈍鈍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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