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來侍弄爐火的丫鬟失手打翻了整盒的新炭。
顧宴容一手撐在榻沿,將前醉鬼實實地遮下。
他不曾回頭,只是語氣淡得令人發:“退下。”
丫鬟小跑著退了出去。
這爐酒果然很烈,口從間直燒到的,將五燒黏熱的漿糊。
謝青綰看不清他的臉,抬手去夠眼前那片虛假的重影。
撐在矮榻邊沿的手掌失力一,整個人頓時從榻間直栽下去。
徑直栽進顧宴容懷里,沖擊力撞得男人跌坐在榻下厚實的絨地毯上。
謝青綰眨掉眼底的重影,索著終于找準他的右肩,微微發力。
顧宴容順從地被按倒,陷進地毯的厚絨里。
看下一步作。
謝青綰坐在他腰間,拿那雙沁潤的黑眸俯視他。
細的指腹從他眉骨描到鼻梁,被一只溫熱強勢的大手攥住。
顧宴容偏了偏頭,語氣冷淡:“下去。”
他單手就能掀翻的醉鬼坐在他腰間怔了兩瞬,終于后知后覺地開口:“殿下回來了。”
第20章 甜麼
◎那便勾纏到底◎
細指掙開他的手掌。
謝青綰了他眉心,半是無奈半是哄地開口:“你別不開心嘛。”
語速很慢,咬字也不大準確,活生生是個講不通道理的醉鬼。
顧宴容一手按著后頸,準扣住了兩側睡。
骨冷峻的長指一寸寸收,將細膩的頸按得發白。
這位生殺予奪的攝政王居于下位,仍舊將主權絕對掌握在自己手里。
后頸溫熱的手掌刮得有些。
謝青綰被他拿在手心里,水瀲滟的瓣微微抿起,卻遲鈍不知反抗。
腦中昏昏沉沉有些脹痛,看顧宴容鎮定而散漫地陷在厚實的絨毯里,不由生出一點艷羨來。
朝一側歪了歪,卸力倒在他側,平躺的姿勢緩和了一點虛浮與眩暈之。
形容散漫,不統。
顧宴容垂眸看著很不統地湊上來嗅他的頸窩,呼出細碎凌的熱氣,逸散進他微敞的領口間。
謝青綰嗅到他上有極淡極冷的香,像是風雪里摻著溫熱的藥香,有微末的悉。
是連日同榻而眠,無意間沾染上的、原屬于的花藥之香。
有些好奇地了攝政王廓分明的結,指尖輕地了,忽被他捉住了手。
顧宴容呼吸重了點,懶散低的眉眼出一點危險意味,暗含警告:“安分一點。”
謝青綰聽不懂甚麼“安分一點”,只模糊意識到他有點兇。
但也只是有點兇而已。
謝青綰歪在他肩角,手腳并用地去摘他束發的玄玉冠。
一刻也不得安生。
隨手便能將人敲暈過去的攝政王只不堪其擾地躺在原地,制住雙手,按回厚絨地毯里。
眼底含水,瓣也含水,被按倒在男人側還在執著于那玄玉冠。
奈何手腳皆不能彈,只好拿腦袋著他下頜微蹭:“給我看看嘛。”
他應該推開那顆蹭的腦袋,一記手刀便能讓這個醉鬼徹底安生。
降溫,戒斷,把失序的一切歸回原位。
顧宴容目微,與相的地方騰起燥,聽埋在頸側怯生生耍著無賴:“殿下。”
正在他懷里,一把小嗓子又又,黏糊糊地一聲接一聲喚他。
顧宴容從前從不知道,一句“殿下”也能被念出十八種滋味來,眷的,嗔怪的,懵懂干凈的。
種種引勾纏。
死死鉗制著的手有半分松,卻仍舊掙不。
謝青綰意識有些混沌,湊上去細細分辨出他的眉眼,鼻骨,目落在那張薄上。
與的很不一樣。
仿佛醉一池灼熱的春泉,謝青綰遲鈍地盯著那張與很不一樣的薄,迷茫地朝他湊近,想要上去比一比。
顧宴容目黏在無限近的瓣上,一語不發,像是被那層薄潤的水迷了心竅。
謝青綰卻忽然別開了臉,又因他鉗制拉不開距離,于是神空白而懵懂地蜷在原地。
這是要臨陣退。
不過不要,他自己來取也是一樣的。
顧宴容鉗制著的手一改原本的散漫縱容,不由抗拒地將深深進厚絨里。
長指鉗住下頜,不容許有分毫蜷。
那名打翻炭盒的丫鬟守在堂外,不會再有任何人來打擾他。
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
顧宴容俯嗓音極近:“謝青綰,我是誰?”
謝青綰被他困囿下,看著那張在眼前逐漸放大的臉:“攝政王。”
聽到男人很輕的一聲哼小,獎勵似的著下頜的:“很好。”
落在鼻尖上的氣息比爐上煨著的酒還要燙一些。
倘若謝青綰沒有醉得太過,便不難察覺出,這位持權柄的攝政王素來不喜沾酒,在任何場合。
新婚夜他應酬完回房,一清冽茶香。
他免了合巹酒。
宮宴上半分未的杯盞。
顧宴容厭惡一切失序、混、離理之外的東西,醉酒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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