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聞言,不敢再多言。
兩日後百合與淑太妃又去了天福泉,將蕭元祁的原話轉達給柳惜薇。
「柳小姐,奴婢已儘力了,這兩日無論太妃娘娘怎麼鬧,王爺都沒想過要請您來相助。」
柳惜薇有些失落。
而令沒想到的是,回到柳府之後,尚書夫人又給帶來了一則壞消息。
「小薇,你父親已決定要把你許配給皇城軍統領家的二公子了。」
柳惜薇驚詫,「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時辰前,你父親來和我說的,那孫統領曾對你父親有恩,他的次子年長你兩歲,他早就和你父親提議過兩家結親的事了,你父親最初沒有答應,也是想著你還有機會做祁王妃,可如今你這王妃做不,年紀也不小了,他不同意你再這麼耗下去。」
「所以就要把我嫁給孫家那個草包公子?」
柳惜薇有些憤然,「母親你明知道,那孫家公子無點墨,不思進取,就連他父親武藝高強的本事都沒能繼承,就是一個被寵壞了的紈絝子弟,父親是怎麼看上他的?」
「至他是眾多提親者中家世最好的,那孫統領也承諾,先前的確對二公子有些放縱,待二公子家之後便要對他嚴加管教,他雖然現在沒什麼本事,但加以培養,或許能。」
柳惜薇自然是不信,「荒謬!口頭上的許諾怎麼能可靠?我看人就只想看他現有的真本事,可沒有心苦等他為人才。我自己去跟父親說!」
……
午後的日十分和煦,梁王府大堂傳出幾道清脆笑聲。
「你家這小姑娘的眼睛可真大,像你,鼻子和像他父親。」
溫玉禮著司蘭嫿懷中的嬰,用指腹輕輕撓著的臉頰。
司蘭嫿笑道:「元良總說孩子更像他,可我覺得分明就更像我。」
溫玉禮輕挑了一下眉頭,「這有什麼好爭的,他俊俏你貌,孩子各繼承一半不是好的麼。」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下人跑來稟報:「王妃,柳家小姐前來拜訪。」
溫玉禮和柳家小姐並不相識,前幾日在司蘭嫿兒的滿月宴上見過,一眼便認出那柳小姐就是當初宴會上淑太妃介紹給蕭元祁的貴。
只是後來太妃傻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一會兒,柳惜薇便被下人迎到了大堂,見到溫玉禮的那一刻,先是一怔,隨即行禮:「見過寧王妃。」
溫玉禮道:「柳小姐不必多禮。」
柳惜薇看向了司蘭嫿,「我來時不知王妃正在招待寧王妃,我晚些再來拜訪。」
「既然都是蘭嫿的朋友,就不必拘謹了。」溫玉禮朝說道,「柳小姐也坐吧,蘭嫿來自友國,難得有幾個說得上話的朋友,讓我認識一下又有何妨?」
「是啊,惜薇你也坐下吧。」司蘭嫿附和道,「雖然玉禮是我的長輩,可一向不是個擺架子的人,我平時和說話也不太注重禮節,你不必覺得張。」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柳惜薇自然不好再迴避,便在兩人旁坐了下來。
司蘭嫿見到時,看出眼眶有些泛紅,此刻又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問道:「你是遇上了什麼難嗎?」
柳惜薇有些遲疑:「我……」
此刻溫玉禮也在場,還真有些不太好意思說自己的事了。
司蘭嫿約猜到在想什麼,卻沒打算支走溫玉禮。
下意識覺得,關於方面的問題,玉禮是最明白的人,當初和蕭元良婚後一直沒有進展,若不是玉禮開導了,與蕭元良或許不會那麼順利就走到一起。
那麼讓玉禮開導一下柳惜薇又有何妨?
想到這,司蘭嫿便詢問道:「看你這副失落的模樣,該不會是你父親又為難你了吧?」
柳惜薇原本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說,見司蘭嫿投來關切的眼神,只好如實回答:「不錯,我才和父親鬧翻。」
「為人父母,總是期盼著子能在適合的年紀家。」柳惜薇道,「可父親選的人卻是我不願接的,他把我的婚事當一場人,他也不在乎我願不願意。」
「父母之命,妁之言,是這世道常見的一種規則,兒家的確沒有什麼話語權。」司蘭嫿輕嘆一聲,「你父親給你挑的人是誰?」
柳惜薇低下了頭,「孫統領家的二公子。」
「那個草包?」司蘭嫿旁的溫玉禮出了聲,「這人我有些印象,是個被家裏慣壞了的混世魔王,終日和一些紈絝子弟混在一起,他父親的本事他可是一點都沒學到,你父親把你許配給這樣的人,你母親能同意嗎?」
說起紈絝子弟,有些紈絝子弟好歹還有一技之長,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能沾點邊,孫統領家的這位,特長是斗蛐蛐,這樣的特長真稱得上是難登大雅之堂。
「家裏的事都是由父親做主,母親說了不算,況且,母親也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只能勸著我認命。」
柳惜薇說到這,朝司蘭嫿投去求助的視線,「王妃,若是我離家出走,可否管你借些盤纏?父親已經不讓我家裏的錢了。」
「離家出走?」司蘭嫿詫異,「你想跑哪去?」
「我也不知道,但我不能留在家裏。」
「這可不是個解決問題的好法子。」溫玉禮不不慢道,「為名門貴,若是離家太久於你名聲不利,且你家裏的面子上也過不去,尚書大人與皇城軍統領都是正二品,你們兩家人結親也算是門當戶對,你就這麼跑了,孫家知道你嫌棄他們家公子,不得記仇嗎?」
柳惜薇咬。
溫玉禮看出的糾結,淡淡一笑:「其實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你能嫁給一個比孫公子份更高的夫婿,讓他們家沒膽子再來提親,如果這個人選是個王爺的話就更好了,二品員豈能跟皇室板?我說得對吧,柳小姐。」
柳惜薇一時愣住,下意識看向了司蘭嫿。
寧王妃這番話,顯然是知曉心思的。
莫非是梁王妃把的事告訴了寧王妃?
「你可別這麼看著我,我沒把你的事說給其他人聽。」司蘭嫿連忙說道,「就算我跟玉禮好,我也不是多的人啊。」
「柳小姐可別誤會了蘭嫿,你的事就算不用說,我也能猜到。」
溫玉禮解釋道,「我與柳小姐你也有過幾面之緣,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你在太子殿下的生辰宴上彈奏了一首琵琶曲,當時祁王與太妃娘娘就坐在我的對面,這麼近的距離,足夠將你的神態看在眼裏了,你是太妃娘娘中意的王妃人選吧?且你對祁王明顯也是有好的。既然對祁王了心,你又怎麼能看上孫家公子?你反對你的父親也是人之常。」
柳惜薇被溫玉禮說中了心思,索也不扭了,長嘆一聲道:「即便我曾經被太妃娘娘中意了又如何?我終究還是被命運捉弄了,如今太妃娘娘已經無法給我做主了,不怕您笑話,我今年已經十九歲,父親無論如何都不同意讓我再耽誤時間了,邊的姐妹也都在近兩年出嫁了……也許我最終還是只能服從家裏的安排。」
「那倒未必。」溫玉禮不假思索道,「其實你也用不著太悲觀,你要明白,許多人都是不樂意被父母左右婚事的,正如你一樣,祁王也並不樂意聽太妃的,若是太妃娘娘不傻,想要促你們的婚事,祁王沒準會起逆反心理,其實在我看來,最好的姻緣從來都不是父母安排,而是自己爭取。」
柳惜薇搖了搖頭:「我爭取過,但是失敗了,或許是我太過癡心妄想,自以為使些小聰明就能夠打王爺,沒想到……」
「你的意思是,你默默地想了一些主意接近他,卻並未明正大地告訴他?你為了追逐他所做的事,他心裏有數嗎?」
「他自然是不知道……」
「如果你不願放棄,不如以退為進。」
「王妃的意思是?」
「把你心中的想法直白地告訴他,看看他是什麼反應,若是能打他那最好,若是不能打他,趁早放棄。你堂堂尚書千金,何必將姿態放得太低?又不是沒有別的男人可選,當然了,那姓孫的傢伙的確配不上你,看在你是蘭嫿好友的份上,如果最終你跟祁王徹底沒戲,你父親強著你嫁給那個孫公子,我會有辦法讓你們結不了親的。」
溫玉禮此話一出,柳惜薇有些不敢相信地著。
一旁的司蘭嫿笑了笑,「我不是說過了嗎?玉禮沒什麼架子,同為子,也不忍見你為所困,向來說話算數,放心吧。」
……
「王爺,柳家小姐在府外求見。」
蕭元祁正在書房裏看書,聽見下人的傳話,下意識抬頭問道:「柳家小姐可有說明來意?」
如果是為了淑太妃來的,他必定不會見。
「柳家小姐說,有要事當面告知王爺,不會佔用王爺太多時間。」
蕭元祁略一思索,說道:「將柳家小姐迎到客堂吧。」
說著,他便也起走向書房外。
有些事的確需要當面講清楚,他必須告訴那柳家小姐,無論母妃傻或者不傻,他都不會被母妃左右他的婚事。
而蕭元祁沒想到的是,來到大堂時,竟看見柳惜薇面前的地上放著一隻箱子。
蕭元祁有些詫異,「這箱子是柳小姐你帶來的嗎?裏頭是何?」
「與太妃娘娘有關。」柳惜薇道,「王爺可否讓下人都退出去?」
蕭元祁聞言,便屏退了下人。
柳惜薇這才彎腰將箱子打開,讓蕭元祁看清了裏面的東西。
裏頭竟然全是子的服與首飾。
「不瞞王爺,這些服和首飾都是我依照德妃娘娘生前的裝扮所準備的,王爺應該很疑吧?為何我和太妃娘娘才見過幾次面,地位便可以超越與朝夕相的百合,我靠的就是箱子裏的這些東西。」
柳惜薇抬頭朝蕭元祁說道,「王爺為男子,終究是不如我細心,太妃娘娘一門心思想著姐姐,王爺為何從來沒想過讓百合打扮德妃娘娘的樣子呢?如果百合穿戴上這箱子裏的服和首飾,太妃娘娘就再也不會冷落而糾纏我了。」
蕭元祁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下意識詢問道:「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弄來的?」
「自然是派人在宮中四打聽關於德妃娘娘的事,了解到了平時做什麼樣的打扮,最喜歡黃與綠,這一點王爺您要記住了,對了,這還有一張德妃娘娘的畫像,王爺以後就讓百合按照這畫像上面打扮,準是出不了錯的。」
柳惜薇說話間,從箱子底部掏出了一卷畫像給蕭元祁。
蕭元祁接過畫像,攤開一看,畫像都有些泛黃了,可見是年頭有些久遠。
他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原來你私下竟然如此費心?」
「因為我慕王爺已有三年之久了,您大概不知道吧?我第一回見到您,就被您的琴聲所吸引了,太妃娘娘應該有和您說過,我也是通音律之人,與王爺也算是志趣相投,只是可惜,我中意您的時候,您邊有了妻妾,讓我不敢去打擾您。」
「我原本都不抱什麼希了,卻沒想到後來由於種種原因,您的後院又空了,太妃娘娘中意我,無疑是又給了我希,我便一直等著太妃娘娘能夠安排我與您見面,可是等了又等,也沒等來好消息。」
「我實在不想放棄,可是王爺,明年我就雙十年花了,父親已經不願意再把我留在家中,他準備將我許配給孫統領家的二公子,我與王爺您註定是無緣無份了,你不喜歡我,我自然是不能強求,只盼著您能夠找到屬於您的好姻緣。」
「我先前用了些小計謀,還您別取笑,我今日過來除了跟你表明心意之外,也是為了跟您道別,從今以後您就不必擔心我再來糾纏了,也許很快我就要嫁做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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