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淒冷。

    薑晚在秋夜的冷風中急急忙忙趕到了臨川醫院。

    “薑小姐？”陳河在走廊上，見著來滿是欣喜，沒說什麽，便讓進了病房。

    裏頭空氣沉悶。

    厲衍川還陷在昏迷中。

    那張臉有些蒼白，長長的睫覆下，眼睛閉得很，額上還有一層層的冷汗。

    在旁邊坐下，還看見了放在床頭已然關機的手機。

    薑晚拿了紙巾幫他汗，著睡時，麵容溫了許多的男人。

    一時心緒更為複雜……

    ……

    厲衍川還陷在夢境裏。

    這幾乎是他最近幾年裏最頻繁的一個夢。

    他朝思暮想的薑晚，回到了他邊。

    和記憶裏一樣溫的手，輕在他臉頰上，細潤如拂柳，一寸寸劃過他皮。

    微燙的指尖落在他額間，開了發，染著香味的氣息落在鼻尖。

    厲衍川定定著，皮細致到幾乎看不到孔。

    近，格外溫。

    他便無意識出手，攬住了薑晚的腰。

    薑晚發出了一聲驚呼，人卻不設防的，就被他拉到了懷裏。

    兩人軀。

    厲衍川雙手撈著的細腰，眸灼灼如焰。

    “你醒了你……”

    他氣息急促地落下了吻。

    溫纏綿，勾著的小舌一起來回，或輕或重地磨弄著。

    “我又夢到你了。”

    一場妙的春夢。

    厲衍川克製不住的，細碎的吻盡數落在臉頰上。

    病房異常安靜，隻有兩人的息聲疊。

    薑晚手抵在他肩上，卻不敢用力去推。

    他腦袋上纏著紗布，肋骨不知斷了沒有。

    隻試圖撐在床上起。

    下一刻，厲衍川卻得寸進尺，腰上的手順著服往裏，徑直探了進去……

    “你幹什麽？”

    糲的指腹在腰上，更往前……許多年不曾有過的親昵，讓薑晚子瞬間僵！

    “你瘋了嗎？厲衍川你半死不活的才剛醒過來就手腳！”

    了氣，終於將人撇開。

    過大的力道按在男人口，本就骨折了的肋骨一下子疼得厲害！

    厲衍川吃痛，用力閉上眼緩了許久。

    人卻終於清醒了過來。

    ……

    “薑晚。”

    他喊名字，眼底迷惘盡散。

    “你還認得出來我？還以為厲先生這一撞，腦袋撞失憶了呢。”

    悉的輕嗤聲。

    薑晚看他的眼神不善。

    厲衍川見泛紅的臉頰，和明顯被弄了的妝。

    記憶回籠。

    他手掌心還殘留著剛剛的，與薑晚親昵的時候，沒有先前那樣抗拒。

    於是挑開眉，坦然道。

    “你擔心我，來看我了？”

    薑晚沉默不語。

    不知道要說什麽！

    厲衍川沒收到的消息，又因著意外誤了簽約。

    本是極度不滿！如今看他傷剛醒，又實說不出責怪的話。

    倒是厲衍川自己識趣，見臉複雜，便也猜到了。

    “抱歉我昨晚回來了傷……這樣，明天的簽約我安排陳河過去，保管不會耽誤你的工作。”他隻當自己是車禍後昏睡了一夜，所以現在暮沉沉，一樣的深夜，卻比昨晚車禍時要早上兩個鍾。

    說完，手握住的，低沉地笑。

    “我既保證了不會耽誤事，薑小姐，你也不該再給我臉看了吧？”

    薑晚一時無語，隻得將手機日期拿給他看。

    “簽約時間早過了。”語氣溫淡的提醒他，“厲總，你昏睡了兩天。”

    “……”

    厲衍川臉微僵，連握著的手，都有些尷尬的，假裝不經意往回收。

    他終於意識到，薑晚不是來看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沉默蔓延。

    頭頂燈灑落，薑晚臉不好看。

    他昏昏沉沉的，趕說了聲抱歉。

    厲衍川試圖彌補。

    “你帶合同了嗎？我現在簽。”

    薑晚抿不語。

    “真簽，馬上。”

    見他目真心實意，不像是做戲，薑晚這才開口，“有電子版。”

    “好。陳河！”

    他低聲喊了一句，陳河便推門過來，很識趣地加了薑晚的聯係方式接收文件。

    薑晚在走廊等了一會，看見他臉上微微冒汗的，急著趕上來。

    “薑小姐，您有任何事都可以聯係我，我24小時待命。”

    檢查了一下，低笑，“那麽敬業？”

    “當然，得對得起厲總發的薪水。”

    聽了這話，薑晚微微有些驚愕。

    想起了小王，跟在厲衍川邊多年，卻從來隻有利益二字。

    又忽然看見陳河眼底的真誠，催促著進去。

    笑了一下。

    也許，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

    病房安靜。

    厲衍川已經能坐起來。

    醫生說他是被安全氣囊彈出來砸了口，肋骨斷了兩，腦袋則是側翻時候撞到了，導致腦震昏迷。

    醒了就算沒事，觀察兩天就能出院。

    “神些了麽？”見他目灼灼盯著自己，眼神比剛剛要清醒了許多，薑晚角也跟著上揚。

    月牙彎彎似的眉眼，異常。

    旋即把筆遞了過去。

    “厲總，麻煩您簽個字。”

    厲衍川公式化地接過，指哪寫哪。

    可他從頭至尾都沒移開過目，幾乎是一瞬不瞬著。

    “怎麽了？”

    薑晚抬起頭，一下撞進去他眼底，陡然發覺他一雙眸沉黑晦，盡是濃稠到化不開的殷切緒！

    “我剛看了手機。”

    厲衍川扣住了的手，嚨幹，他說話嗓音微啞，卻一字一頓，異常認真。

    “孩子，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