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城門吏是最先敏銳覺到不對勁的人,盛京城外最嚴格,尋常隊伍都不準接近,哪怕是藩王或是王爺都不準帶大隊人馬京。
如今他們並未接到任何消息,說有王爺京。
蒙蒙霧氣,將不遠的人馬遮擋住令人看不清楚,但那仄的迫卻令人心驚膽戰。
城門吏臉都變了,扯著嗓子連忙喊道,“關城門,關城門!”
此刻還未到城門關閉時間,來往百姓絡繹不絕,城門吏驟然間要關城門,百姓們皆嚇了一跳,著急忙慌往裏麵趕,想出城的也紛紛催促著要出去。
城門吏哪裏有時間管這些普通人如何想,進城出城的百姓一律阻止,“等等,我們有急事要出城,請放我們出去吧!”一對白發蒼蒼的夫妻哭著嗓子喊道,他們的兒子出了事,寫信讓他們趕回去,他們要是耽誤,不知何時才能回去。
城外,一對抱著孩子的年輕夫妻也在哭,他們想要進城尋大夫給孩子治病,眼看著快到他們,城門卻突然關閉,近在咫尺的希被破滅,誰也無法接。
類似的事無數,經商尋親,人人都有自己的緣由,但一個都不能放!
城門跟個人,誰更重要,城門吏心中清楚的很,他厲聲下著命令,凡是阻擋關城門的人,一律用鞭子開。
霎時間,城門一片哭喊著,有人想要反抗趁機衝出城門,城門吏也不管,將人一把推出去,他隻能保證不想死的人。
好不容易衝出城門的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見不遠那黑暗霧氣中抑的隊伍,那是……
“開門,我要進去!”剛衝出去的人嚇得立刻轉就要回去,但這時想要進城的人更多了,哪裏得上他,他很快被淹沒在人海中。
隨著眾人一同發力,城門總算關上。
可即便關上也不安全,城門吏立刻將這件事稟告了上去,再回頭看這群惶惶不安的百姓,眉眼嚴厲嗬斥,“都回去,別堵在這裏!”
都堵在這裏,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要出事。
百姓們臉都白了,“大人,到底怎麽回事,盛京是不是要被圍攻了。”
“再胡說,我將你們全都抓進牢裏!”城門吏滿臉怒,這個事最不能,偏偏還有人想要在中間搗,匆匆趕來的衙差一個沒放過,全都給帶走了。
剩下的人都訥訥不敢出聲,城門才很快清掃幹淨,但外麵的隊伍給予的迫十分強烈,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很快,城門被圍的消息如一陣風,飛速傳遍了整個盛京。
人人惶恐不安,天還未全黑,街上已然沒有了人行走。
丞相府,應丞相臉凝重,霧太濃,城門吏看不清外麵的隊伍是哪裏來的,但那沉重的迫令人不安。
“老爺,這會不會是西寧人帶來的?”應夫人無比擔憂說道,自從西寧人出現在城中,似乎所有的事都不對,對西寧沒有任何好。
本以為後來的四公主是個明事理的,但從進宮之後,陛下也一病不起。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但偏偏城沒有王爺可與之對抗,唯有斷了手臂的祺王……
應丞相眉心擰,手背在後,焦躁不安的走了兩圈才說道,“就算不是他們帶來的人,也跟他們有關,但本相最擔心的不是西寧人,而是咱們自己的人。”
應夫人頓時不解,自己的人為什麽還要擔心?
應丞相見不懂,苦笑一聲,“夫人,這兩日,四公主一共去了五次祺王府。”
這些事,瞞得了普通人,可瞞不了他們這些老家夥。
隻是靖王妃還在盡力救陛下,他們權當這件事沒有,可現在城門都被圍住,他擔心城外那些人是祺王的人。
西寧的人好對付,他們不可能悄無聲息出現在城門,來人或許並不多。
可若是祺王的人,那就不知究竟有多了。
應夫人心頭頓時一驚,“你是說,祺王跟西寧勾結?”
應丞相不想承認這個結果,但還是沉重的點了下頭,“極有可能,夫人,這次南嶽怕是危險了。”
應夫人頓時然大怒,“他堂堂王爺,難道還不如三歲稚兒懂道理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竟敢跟西寧合作,這天下究竟是西寧的還是南嶽的!我看他是糊塗了吧!”
換做往日,定然不會這般肆意評判,但若祺王真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別說在府上說,當著祺王的麵,都敢指著鼻子罵。
“好了好了,夫人莫要怒,老夫這就進宮去看看況。”應丞相命人前來幫他換上服,花白的頭發梳的一不茍,凝重的臉上帶著幾分赴死的決心。
應夫人臉上也同樣凝重。
不管是西寧人還是祺王府,其實尋常百姓倒還好,唯有他們還有皇宮最為危險。
夫君在這個時候選擇去皇宮,無疑是選擇跟陛下同生共死。
但為南嶽子民,甘願。
“夫君莫怕,上窮碧落下黃泉,妾都會隨你一同走。”應夫人握著他的手,擲地有聲說道。
應丞相眼角有些潤,反握住的手,很,“等為夫回來,就歸田園,好好陪夫人。”
應夫人破涕為笑,“好,等你歸來。”
歸一事其實應丞相早就提過,按照他這年紀也早該告老還鄉,是陛下不願放手,還破格將他一直留在盛京。
如今他也不想再留著,這次就算陛下不願,他也要回鄉。
與此同時,六部尚書皆換上了朝服朝著宮中而去。
眾人齊聚在宮門前,對視一眼,皆莞爾。
“我沒想到閔尚書居然還來了。”陸尚書譏諷的看著閔康,上回要不是閔康將靖王妃趕出盛京,陛下也不會遭賊子暗算,閔康老臉一紅,梗著脖子道,“此生死存亡之際,本尚書當然得來!”
他隻是祺王的人,但更是南嶽的人,南嶽危,他怎能退讓。
但麵對陸尚書的譏諷,他也不會退讓,立刻反相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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