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局長年輕的時候一斤半起步，上了年紀以后就收斂了許多，一天就只喝三兩。

他知道陸青龍是個深藏不的人，所以，張局長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進醫院洗胃，拼了。

陸青龍不怎麼會喝酒，卻懂得人世故。

見張局長放下筷子，陸青龍連忙雙手端杯“伯父，謝您邀請我來做客，晚輩敬您。”?.?????.???

這話落在張局長耳朵里莫名其妙變阿阿阿，我要拱你家白菜，阿阿阿。

“喝多？”張局長問。

“咱們先喝一口？”陸青龍試探的問道。

張局長心想，我看人從來沒有走眼過，這四眼仔酒量至一斤往上，先試試他的底。

“好，一口就一口。”

一口酒下去，張局長砸了砸，“不錯，這酒味道正，來，小陸，吃菜。”

陸青龍結滾了兩下才將酒咽下去，他謙遜的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送進里。

正在咀嚼的張局長一臉的意外“哎，你手藝不錯，這味道……”

咚——

陸青龍毫無預兆的趴在了桌子上。

張局長里的菜還沒仔細咀嚼，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直接咽進了肚子。

然后手足無措的著陸青龍的后腦勺，“怎……怎怎怎麼回事？”

張波波被陸青龍微乎其微的酒量驚到了，知道他不能喝，卻不知道，他這麼的不能喝。

一口就倒了？

“陸青龍？陸青龍？”張波波試探的推了推他的肩膀。

見沒有反應，張波波心說壞了，該不會是酒過敏啥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連忙翻過陸青龍的肩膀，手去試探他的鼻息。

見陸青龍還氣兒，張波波拂了拂心口“我的天吶，怎麼會樣？”

張局長傻了，“閨，我沒他喝多，就一口的事。”

張波波一臉糾結“我都說了他不會喝，不會喝，你看。”

張局長了下后腦勺，心說，這家伙真是深藏不啊，干的每件事都出乎別人意料。

“我看走眼了，怪我，閨。”

這時，張局長的電話響了。

他連忙丟了筷子去接。

“喂？我是張波。”

“什麼？這時候開會？”

“好好好，我知道，在我邊，我們待會一起過去，收到，是！”

掛斷電話，張局長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孔“張波波。”

“啊？”

“馬上跟我去局里一趟，有個重要會議。”

張波波傻眼了，指著陸青龍“他怎麼辦？”

張局長不假思索“先送他回家。”

“我不知道他家住哪兒。”

“我知道。”

……

婁家老宅

夜薄風涼，明明已經開春了，夜里卻依舊冰冷刺骨。

婁天欽站在屋檐下，著窗戶看向屋。

姜小米走到他后“為什麼不進去？”

婁天欽“進去干什麼？伺候他？”

兩個小時以前，陸青龍被張波波背進來，婁天欽還以為，陸青龍是被打殘了，張波波不好意思，羅艷榮客客氣氣的把張波波送出門，返回的時候，那一臉的憂心，看的婁天欽又嫉妒又心疼。

陸青龍喝醉睡覺也罷了，偏偏中途又開始吐，吐得渾搐。

羅艷榮讓傭人全都出去，一個人在里頭默默地收拾。

陸青龍沒吃飯，沒東西吐就干嘔，羅艷榮喂了些水，他便開始吐水。

一屋子的酒味兒，濃的散也散不開。

羅艷榮恨恨道“肯定是老張那個王八蛋灌你酒。回頭我饒不了他。”

“嘔……”陸青龍趴在床邊干嘔。

羅艷榮一慌，連忙下嗓音“乖~來，咱們喝點水，不喝點東西，怎麼有東西吐，張，來，喝一口。”

羅艷榮坐在床頭，將陸青龍攬在懷里，一只手托著杯子，連吹了好幾口后，覺得溫度不那麼燙了，才小心翼翼的送到他里。

剛被酸水腐蝕過的嚨，稍有些溫度就覺得燒得不行。

陸青龍煩躁的推開抵在邊的杯子，“燙~”

哐當……

玻璃碎了。

接著門扉被人踹開，婁天欽第一個沖進來，姜小米墊后。

看著一地的玻璃碴子，婁天欽眼底立刻燃起兩簇火苗。

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

羅艷榮風輕云淡“人進來收拾一下，你們倆兒別踩到了。”

姜小米小聲問道“婆婆，需要幫忙嗎？”

羅艷榮摟著陸青龍，無意識得前后搖晃著，仿佛懷里抱著的是半大的嬰孩，“沒事兒，你們忙你們的，替我把門帶上就行了。”

婁天欽“不行送醫院洗個胃，別折騰了。”

羅艷榮沒聲好氣的瞪他一眼“去去去。”

婁天欽翻了個白眼，真是有了新兒，忘了舊兒。

姜小米去人了，沒一會，傭人就拿著掃把進來清理。

羅艷榮抱著陸青龍，騰不開手，便朝婁天欽抬了抬下顎“再拿個杯子來。”

婁天欽雖不愿，但還是順從的拿了。

“給！”他用力的將杯子頓在床頭柜上。

清脆的撞聲驚了陸青龍，羅艷榮明顯覺到他上剛剛了一下，羅艷榮惱怒道“不能輕點兒？你拿個杯子就這幅死德行，怎麼，我使喚不你了？”

婁天欽從小到大，沒有一天不挨罵。

只要不喊他全名，都沒事兒。

“我不是怕累著你嗎，這都幾點了，您熬的住？”

羅艷榮翻了個白眼“小米，把你老公帶走。盡在這兒礙事。”

姜小米連忙挽住丈夫的胳膊“走走走，公公剛才找你下棋。”

所有人都出去以后，羅艷榮輕輕晃著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我好寶寶，請吃糖，請吃糕，糖啊糕啊莫吃飽~吃滋味多，多吃滋味……搖啊搖~”

陸青龍犯嘔，羅艷榮就拍他的背，幫他催吐，喂了水后，便念謠，把自己所有會的謠全都念了一遍。

想把那些缺失的夜晚全部彌補上，可念著念著，聲音就哽咽了。

因為陸青龍又開始在懷里搐，干咳。

“兒啊~我是頭一回當媽，什麼都不知道~對不起~把你搞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