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許是生病,顧景塵的聲音有些慵懶的沙啞,卻莫名地勾人。
婧兒就被勾得心尖一。
“真真真的…”結結,眼睛睜得又大又誠懇:“我發現大人很旺財。”
話落,顧景塵愣了下,眼里出點疑。
“你耳珠上…”繼續沒什麼底氣地說:“有顆痣,我看到了,是旺財之相。”
眼可見的,顧景塵的眸子從疑變一些看不懂的東西,漸而生出些笑來。
他不笑還好,一笑,婧兒強裝的鎮定就泄了氣。
“是真的!”惱怒道:“娘說,耳珠上有痣的人旺財!”
顧景塵盯著,眼里的笑像泉水一樣溢出來,越來越多。許是怕惱,又不得不憋著,但也沒怎麼憋得住,口發出悶悶的細碎的笑聲。
婧兒頓時沖腦頂,腦子一,就著姿勢便利,腦門就這麼撞過去。
只聽低低嘶地一聲,顧景塵捂住下。
婧兒也捂住額頭,暗道這男人的骨頭太,都有些疼。
漲紅著臉,完全一副惱怒且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迅速退開,坐回椅子上。
并無視顧景塵錯愕的眼神,強行理直氣壯地說道:“大人真是,分明沒睡著,為何要騙我?”
“我睡著了。”顧景塵說。
“你沒有!”
“好我沒有。”
“……”
一本正經地敷衍!
好氣!
也就這麼的,原本是好生來探病患的,場面就莫名其妙地演變了,婧兒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
可顧景塵卻看起來心不錯,即便是蒼白的臉,都沒能掩蓋住角那抹勾不勾的笑。
刺眼得很!
婧兒抿直,想起這人肯定故意在等抓的把柄笑話,而卻傻乎乎地沒有察覺,還湊上去送把柄。
就真的好氣!
兩年過去了,這個男人還是這麼惡趣味沒變!
兀自氣了會兒,頃,顧景塵低聲問:“消氣了嗎?”
婧兒不客氣地哼了聲。
“那要如何才能消氣?”顧景塵語氣跟哄小孩似的,完全沒誠意的樣子。
婧兒都想上去揍他。
如何才能消氣?
好像說了他就能做到似的,要他站墻面壁三天三夜,然后買一大包玫瑰餅哭著來求原諒,再寫三千字的懺悔書,一個字都不行!
他能做到嗎!
消是不可能消的!
但也不得不忍氣吞聲原諒這個男人!
誰他現在還病著?
婧兒等臉上的熱度緩了些后,問他:“大人,還難嗎?”
“有一點。”他撐著子打算坐起來。
“別。”
婧兒想也沒想趕上前去摁住,手到他肩膀才意識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兩人都微微愣了下。
但顧景塵道行深,不聲地說道:“不礙事,躺得久了想坐會。”
婧兒也強自鎮定地收回手,嗯了聲。
但此時腦袋里一片混,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掌上,仿佛燙得不行。連顧景塵接下來說了什麼都沒聽清。
覺得不能這樣下去,這種窘迫的狀態實在是太熬人。于是也沒等顧景塵說完,立即起。
顧景塵作頓了下,抬眼問:“怎麼了?”赫拉
“我我我…想起來水涼了,”端起旁邊的銅盆,道:“我再去打一些進來。”
然后,飛快地離開了屋子。
顧景塵看著逃似的跑出門,不莞爾。
出了門,婧兒拐過回廊,就將臉抵在柱子上,憤死。
今天怎麼昏頭昏腦的?
奇了怪了,好似只要在顧景塵面前,就會不由自主犯蠢。
了掌心,那里的。
隨即又想起來,自己還狗膽包天地撞了顧景塵下,還把他撞疼了。
婧兒更哀怨了。
過了許久,重拾心,打定主意,自己是來照看病患的,就老老實實地照看。顧景塵狡猾得像狐貍,再也不要上當了去。
顧景塵平日習慣小廝伺候,但來了外邊帶的小廝就兩個,這會兒遇上生病節骨眼,本就忙不過來,于是婧兒也不得不幫把手。
端了熱水進屋后,見顧景塵已經坐起靠在床頭了,手上還拿著本書卷。
婧兒蹙眉:“大人不歇息嗎?生病就得好生歇息的。”
“睡不著,”顧景塵道:“不若坐起看書,我看書也算是歇息。”
婧兒狐疑,覺得顧景塵這人真是非常人,哪有看書也算歇息,看書不是很費腦子嗎?
但他既然這麼說了,婧兒也不好去反對。
把銅盆放在原先的地方,重新擰了帕子,有點猶豫。此時顧景塵是坐著的,帕子沒法額頭,想了想,道:“大人能否把額頭抬起來些?”
顧景塵眼皮未掀,緩緩將額頭揚起了些許:“這樣?”
“嗯。”婧兒把帕子疊好搭上去,然后囑咐道:“大人注意些,莫要讓帕子落了。”
“好。”顧景塵視線依舊在書卷上,淡淡且沙啞地應了聲。
婧兒將床邊的椅子重新搬了出去,看了看窗外天,已經快要到掌燈時分。隨即又出門去吩咐飯菜,又讓人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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