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你的哥哥了。”褚琬打趣。
宋盈本來還想忸怩下,但聽得這番話也懶得忸怩了,撲過來作勢要掐們:“好哇,居然看我的笑話,看我不收拾你們。”
幾個小姑娘鬧一團。
不過宋盈的故事令婧兒很興趣,鬧過后,繼續追著問宋盈:“蕭殷拒了鄂國公府的婚事,依公孫玥的脾會不會對你懷恨在心?”
“懷恨在心又如何?”宋盈道:“天子腳下又不能奈我何。”
“當時你就不怕蕭殷真應了這門婚事?”
宋盈自信滿滿:“他才不敢,他哄著我都來不及,又怎敢做對不起我的事?”
兩年過去,宋盈容貌也有了許多變化,眉眼間褪去的青,已然有了子的氣韻。許是通了事,一顰一笑,都流了子風。
婧兒靜靜聽說著,不莞爾。
許久未見的好友再續,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快午飯的時辰。于是,三人又轉道去對面的酒樓用午飯。
出茶樓大門時,見街邊圍著些百姓對一輛馬車指指點點,幾人腳步緩緩停下。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街邊,旁邊還有被撞翻的小攤,蒸餅蒸糕落了一地,攤主敢怒不敢言,悶頭吃虧,臉都是黑的。
有個婢下馬車來,高傲地丟了一袋銀錢在攤主面前,什麼話都沒說就又鉆了回去,隨后吩咐車夫啟程。
很快,馬車就消失在街口。
褚琬瞧了眼,低聲道:“好像是信國公府的馬車。”
隨即旁邊有人也說:“馬車里頭是信國公夫人,這般急匆匆的行路也不知是要去作甚。”
“婧兒你聽說了嗎?信國公府前段日子出了件大事。”褚琬消息靈通,進酒樓門檻時跟說道。
婧兒扭頭:“出了什麼事?”
“信國公府二公子,哦,就是適才國公夫人的兒子,被人砍去了雙。”
褚琬低聲音說:“是被人活生生砍去的,聽說信國公帶人找到的時候,段二公子被丟在葬崗,人還是活著的,就是流了一。嘖嘖,也不知是結了什麼樣的深仇大恨,這般兇殘。”
婧兒聽了,心頭一跳,驀地想到什麼。
“信國公夫人就這麼個兒子,因為這事人都要瘋了,到尋名醫救治。但都沒了,如何救?即便活著,也跟個廢人無異。”
“你快別說了,”宋盈道:“這等子事你怎麼也在婧兒面前說?”
褚琬無辜睜大眼睛:“這有什麼,全京城的人都在議論此事呢。”
婧兒恍惚地又轉頭,朝信國公夫人馬車消失的方向看了眼,問道:“段世子回京了嗎?”
“啊?”褚琬被突然這麼一問,愣愣道:“段世子不清楚呢,已經許久未聽見他的名字了。”
雅間是早就訂好了的,只不過這會兒正逢午飯時辰,酒樓客人多,以至于上菜有些慢。
所幸幾個小姑娘有聊不完的話題,邊吃點心邊天南地北地說趣事。
婧兒茶水吃得有些多,便起先去趟恭房。低著頭想事,也沒注意酒樓大堂這會兒又進來了兩人。
那兩人從另一側上了樓梯,其中一人說道:“你總算回來了,我跟阿祁等了你許久。”
這聲音很耳,婧兒下到樓梯口倏地轉頭看去,卻只看了個大概背影,那兩人已經消失在拐角。
香蓉狐疑地問:“姑娘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婧兒搖頭,適才好像聽見了國子監祭酒蘇云平的聲音,他口中的阿祁應該是永嘉侯府的慕容祁。
這兩人在此出現,難道顧景塵也在?
這會兒也不好追上去瞧個究竟,困了片刻,便轉繼續去后院恭房。
等過了會兒從恭房出來,待返回時,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石青的影。
“想什麼?”清潤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婧兒猛地抬頭,果真是顧景塵,又往后頭看了眼,心想香蓉怎麼不提醒。
可后,香蓉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大人怎麼在這?”婧兒驚喜,隨即又問:“大人特地在此等我的?”
顧景塵好整以暇地站在那,眸子含著點笑,抬手敲了下的額頭:“走路低頭,在想什麼?”
婧兒也沒想什麼,就是聽到褚琬說信國公府的事,心底有疑,沒事就琢磨了下。
“沒什麼,”笑問:“大人怎麼知道我在這?”
“適才上樓時便看見你。”
“哦,”婧兒高興道:“我之前聽見祭酒大人說話了,還想著興許你也在呢,果真如此。”
“大人也是來跟好友敘舊的?”
“嗯。”
此是個狹長的走廊,從后院甬道出來,穿過拱門就是。
從另一邊的格窗過來,一部分落在顧景塵的臉上,使得右邊眼角看起來微微泛紅,有種致的脆弱。但他面龐朗清雋,如此配襯,竟有幾分迷人之姿。
兩人突然在這樣的地方遇見,他上悠悠的松木香氣若有似無地縈繞鼻尖。有那麼一瞬間,婧兒有些恍惚,覺得像是在夢中般。
顧景塵眸子輕靜默,視線不著痕跡地在婧兒上打量了會,隨后半瞇起眼睛。
今日穿了煙抹長,外罩了件輕薄的藕荷銀繡花絹紗長衫,襟領口略低,出半截白皙小巧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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