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 16 章[2/3頁]
口偏移一寸就是手臂脈,如果傷口再深一釐米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時間也不可能有時間留給自己理不該有的緒,更顧不上問他是怎麼傷的。
傷口比想象得要深,傷口邊緣整齊平,是被鋒利的刀刃直接劃了一刀。
臂叢神經麻醉,清理傷口,南風手下的每一個步驟都很穩,每一個步驟都小心翼翼,明明現在的裴西洲已經沒有痛,可滿腦袋都是:
不要弄疼他。
裴西洲那張英俊到冷淡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就好像那隻手臂不是他的一樣。似乎是無聊,他的視線慢慢落在側幫他清創合的南風上。
穿着白大褂,原來這件服並不是純白,上面有斑駁的痕跡,或是污、或是藥水難以洗掉,戴着淡藍醫用口罩,醫院的燈沒有一溫度,可低垂的眉眼乖順。
裴西洲移開視線,冷汗從額角滲出,頭髮和眉是墨一般的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見一聲悶悶的“好了”。糯的聲線,如釋重負,似有不忍,說話的語氣和剛纔的專注嚴肅截然相反,尾音在輕輕發。
裴西洲:“謝了。”
面前的小醫生,白大褂上又多了一道跡,是來自他上的。耷拉着腦袋站在他面前,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不見平日裏的半分活潑,翹的鼻尖都是細汗珠。
當從醫生的角裏退出來,南風突然覺得很難過。
口有一朵吸飽水汽的雲,迅速膨脹,烏雲在心尖,呼吸都變沉重。
心裏有面對病人不該有的緒,心在跟着針腳一一地絞痛,無法忽視。
可能是因爲傷的裴西洲沒辦法再冷着他那張不高興的拽臉,乖巧無辜且大隻。
可能是因爲短短的相讓發現裴西洲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這樣的人上不應該出現一道這樣的傷口。
也可能是,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喜歡他一點點,只是在此之前忙着自己下頭,完全沒有意識到。
“怎麼了。”裴西洲開口,聲音已經不像平時清潤,疲憊無所遁形,甚至有些低啞。
他的聲音很好聽,不刻意冷着臉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近乎錯覺的溫,讓的委屈齊齊上涌,眼眶無可救藥熱起來。
“怎麼的傷?”南風直視他的眼睛。
裴西洲看見的睫輕,放輕了聲音:“工作。”
南風那顆滾燙的躁的心慢慢冷下來,看着那道自己親手合的傷口,眼底的水汽開始蔓延:“那你爲什麼不跑?”
裴西洲俊臉清冷如常,點滴掛起,針扎他手背的青管。可他除因失傷臉近乎病態的蒼白,完全不像個病人。
警校七年,毒學了七年,課本里沒有一句話教你逃跑;從警五百多個日日夜夜,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行走刀尖之上,痛過、傷過、跌倒過、瀕死過,無數次迎着亡命徒黑的槍口而上,沒有一刻有過逃跑的念頭。
可當對上南風的眼睛,他的聲音卻下來:“不可以。”
南風從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要爲裴西洲清創合。
那道傷口過於猙獰,那刀砍下來的時候又是怎樣的殘酷?
他該有多疼啊……
如果毒支隊的各位在現場,肯定要嘲笑南風沒有見識。
對於裴西洲來說,這麼一道工工整整的刀傷能算什麼呢?
你見過被毒販汽車拖行的裴西洲嗎?
你見過手無寸鐵被毒販一槍擊中的裴西洲嗎?
你見過滿臉污拎着槍從閻王殿殺回來的裴西洲嗎?
南風:“報警了嗎?壞人被抓起來了嗎?”
裴西洲應了聲,表稀鬆平常,見怪不怪。
一時之間相對無言。
南風深吸口氣,努力彎起角喊他:“裴西洲。”
“嗯。”他目清澈,乾乾淨淨看着。
“換份工作好不好?”
想笑,可是鼻腔泛酸,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這明明不是一個普通租客該說的事,不是一個醫生應該該管的事。
可是這個瞬間,抱有一不該有的期待,剔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向他。
裴西洲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從未跟人提及過自己的過去,可是現在,面對這個紅了眼睛的小姑娘,他第一次低聲開口:“我就只會這個。”
那些日子如今想起來都是腥氣,頭頂蒼穹黑而沒有盡頭,深山叢林把人牢牢捆住。
他在那些不正經的酒吧、夜場打工,抓住蛛馬跡舉報毒販,爲了拿到公安局的“特”獎金用來學費,瘋了一樣賺錢,想要好好學習,想要好好活着。
和亡命之徒斡旋,傷也毫不在乎,最後敷錯草藥,整條發炎疼得不敢走路。一瘸一拐想要走出大山,好在他這條破命很,剛好遇到來山裏義診的醫生。再晚一點,就要殘廢了。
南風垂在側的手指攥起,比起裴西洲沒有好到哪裏去:“是從什麼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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