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床榻上那攤子溫熱的污漬在周遭冰冷的環境下顯得異常突兀。
好似在嘲笑某人的口是心非。
黑暗中,陶臨淵劍眉微蹙,冷冷盯著云紋錦衾上的那塊污漬。
夢中人的一顰一笑仿若刻印進他的腦海,后續二人的荒唐纏綿雖然不太清晰,但年那對狡黠的大眼和低啞的笑聲卻是縈繞在腦中,宛若雨后旺長的藤蔓,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
幾個時辰前,他還嘲笑小皇帝在旖夢中對著云世子泄了一床春水。
沒曾想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陶臨淵堅信自己絕不會喜好男,從軍多年,夜宿條件艱苦之時,他常常與一群臭兵蛋子在一條戰里睡,也沒見他夢到與那個下屬共赴云雨。
況且在他的夢境里,小皇帝分明穿著小宮娥的裳,又主對他百般勾惹,撥,他才會抑制不住...
定是他從未近過,小皇帝又偏偏生了一副比子還要的容貌,近日他又與小皇帝親近了一些,所以才會莫名生出荒唐夢境。
待春蒐結束,朝中局勢穩定,他便將這個頻頻擾他心神的小皇帝永遠幽于冷宮,任其自生自滅。
作者有話說:
第18章 練習騎馬
魏無晏發現,自從蛟龍大人上次甩尾離去后,好似忘記了這個人,數日過去,都不曾召喚去垂拱殿一起用膳。
看來蛟龍大人被憑空造出的黃湯惡心得夠嗆。
既不用早起去上朝,又不需在書房里裝模作樣學習政事,魏無晏樂得逍遙自在,便讓小福子從宮外淘來不京城里正當盛行的話本。
隨手一翻,發現這些話本的容大同小異,盡是些后宮嬪妃與當朝權臣在一起私會的香艷故事。
其中最民間百姓歡迎的,是一本名《蛟龍逐》的話本。
話本里的容火辣至極,墨客將一位家族迫,被迫與兩小無猜的郎分道揚鑣,最終嫁給荒.無度帝王的子刻畫得引人憐惜。
還好堅守完璧之的皇后終于等到昔日郎扶搖直上,位極人臣,二人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顛鸞倒,好不快活。
魏無晏放下話本,默默為書中皇帝綠云頂的后宮嘆了口氣。
同時又有一抹淡淡的兔死狐悲之。
亦不知會不會如話本里的末代皇帝落得同樣的結局,最后用鮮浸染了攝政王與皇后大婚的繡球。
蕊伈挑簾而,瞧見魏無晏正在抱著書愣神,于是將幾盤鮮果放在束腰方幾之上。
“陛下看了一個時辰書,也該歇會眼睛了,這是尚食司剛剛送來的鮮果,陛下快來嘗嘗。”
魏無晏半倚在人榻上,抬眸看向蟠桃玉盤上猶掛著珠的荔枝奴,瓜和水晶梨。
冬日里的鮮果本就罕見,水晶梨還好說,尚食司會將秋日里的水晶梨儲存在冷又不見的地窖里,使其保持新鮮。
不過像瓜和荔枝奴這種不易儲存的鮮果,尚食司還是需要從閩南快馬加鞭運送過來。
可如今魏潯在荊州稱帝,又怎會準許閩南商販向大魏供送新鮮的蔬果。
魏無晏好奇問了一,跟在蕊伈后面的尚食司小吏一臉得意解釋道:
“陛下有所不知,青龍船坊乃是攝政王名下產業,這些鮮果都是由貨船走海路從閩南運送來,船艙還有數間冰室,像這貴的荔枝奴剛剛被果農從樹上摘下,就被送到船艙的冰室中。貨船揚帆啟程,若是趕上順風順水,不出五日,閩南當地的鮮果就能送進宮中。”
魏無晏了玉盤里紅艷艷的荔枝奴,果然手冰涼,就連那枝葉也是綠油油的鮮。
這才知曉遍布大魏五湖四海,富得流油的青龍船坊居然是攝政王名下產業。
原來攝政王的母親同樣是商賈出,不過卻并非魏無晏母家這種小打小鬧的商賈,而是大魏赫赫有名的巨賈秦夫人。
若提起秦夫人,此人在大魏可算是家喻戶曉,憑借著祖傳的造船技藝立青龍船坊。
普通的造船匠所建造的船只能承載五千石貨,而青龍船坊所造的貨船可承載上萬石的貨。
除此之外,青龍船坊所造之船不僅可以裝下貨,還可以承載百余人在其中,容納船上的客人在上面辦理各種事項,好似一個流的大集市。
青龍船坊靠這些大船來往于大魏五湖四海,一次航行,只一艘船便可為青龍船坊帶來上萬兩銀錢的利潤。
想來也是,漠北苦寒,陶臨淵能在漠北供養出驍勇善戰的兵猛將,背后定不了雄厚的家底支持。
魏無晏從玉盤中撿起一枚荔枝奴,剝殼放口中,細細品味齒中清甜。
想來這些漂洋過海而來的鮮果,應是攝政王為了博人一笑,特意差人送給皇后。
也是沾了皇后的福氣,才能在冬日里到如此新鮮的果子。
胡思想之際,詹公公步殿,對人榻上的小皇帝躬行禮,笑容可掬道:
“陛下,鑾駕已停在殿外,今個兒日頭甚好,攝政王讓奴才接陛下去騎場練習騎。”
魏無晏頓覺口中的荔枝奴泛起鴆酒一般的苦滋味。
原以為攝政王政務纏,早就冷下師道之心,將他隨口提到的騎課拋到腦后。
沒曾想攝政王竟是如此一諾千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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