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八點時，黎影從學校工作室出來。

沒收到小李的來電。

一般功課忙，小李也不會過來。

只好回公寓吃飯，過回無風無雨的小日子。

吃完飯，接到張姐的電話。

“忙嗎影影。”

黎影單手關上冰箱：“正準備睡覺。”

“你的客戶，找你送畫。”張姐邊做筆記邊說，“他說喜歡向日葵，你那兒有沒有畫。”

黎影想想：“畫廊有。”

張姐道：“伱眼好，你挑，待會去翻庫存送過去，對方開錢了。”

黎影想問是誰，看張姐話里客氣的語氣，估著是哪位有錢人。

掛電話，黎影換套干凈清爽的長，找車去畫廊，和工人師傅搬畫。

前去客戶給的地址。

太古里邊的盈科景園，千平大平層，想想，住好幾個億的豪宅，這客戶難怪出手大方。

出電梯，戶的白大門沒關，似乎專門等來。

黎影手，禮貌敲了敲門。

“進來。”

沒想到是劉懷英的聲音，突然想起劉懷英以前說他就住在盈科。

往里看。

劉懷英人靠在酒柜邊，腳上拖鞋沒穿好，抬頭往上，他角烏紫，側臉臉頰淤青且紅腫。

“你朋友？”黎影想問在不在，出于禮貌，進去不方便。

“我跟琪琪分了，你不知道？”

劉懷英反問，笑的時候的角生痛，手了烏紫的角。

黎影看著都痛，皺眉。

誰打的？

下手看起來蠻重。

不清楚，黎影不想進門，略微靦腆地低頭：“你其他朋友在同樣不方便。”

劉懷英抱，好整以暇打量：“你不是不喜歡我左擁右抱嗎，我沒有朋友。”

鑒于前一句話，黎影選擇避開，牛頭不對馬道：“謝謝你買我的畫。”

劉懷英歪了歪腦袋，示意：“進來，我家沒人，不用誤會。”

黎影點點頭，抱著懷里的畫進門，問：“畫放哪。”

他眼神落在黎影上沒收回來過：“隨便放。”

秉著客戶開錢為主的合同道義，黎影打量室裝飾幾眼，將畫放在拐角的餐邊柜。

琢磨，法式風格裝修配向日葵油畫的確不錯。

一切做好，黎影拍拍手，打量效果，心中滿意。

走到哪，劉懷英的眼神跟到哪兒。

今夜很不一樣，一條真的碎花連長，脖子的扣系得高，長被擺遮嚴實。

是不是在掩蓋男人留下的吻痕及咬痕。

徐敬西那人能放過？

再看，一頭長發隨意披散，著很普通，鞋子也很普通，價格高不到哪里。

偏就是看起來老實的打扮，也掩蓋不住那男人能一眼明了的好材。

畫掛哪里無所謂，掛條哈狗吐舌頭在那看人吃飯，劉懷英都行，就是想找死的見黎影。

反正徐敬西跟他、跟劉家鬧翻了。

也不差那一拳頭。

沉思間，黎影回頭，與劉懷英的眼神對上正著。

黎影發現，劉懷英看時，沒了最初玩世不恭只想逗、欺負的玩勁，有的是不甘、頹廢、說不出的怨。

黎影抿，手背到后，打量劉懷英臉上的傷口：“你今天跟人打架了？”

劉懷英毫不猶豫：“徐敬西打的。”

有點可憐又有點低聲下氣。

徐敬西出手，下手不會輕。

黎影瞟一眼對方：“你又去惹他了？”

“我沒惹，他總看我的作風不順眼。”劉懷英示意沙發，“坐吧。”

劉懷英肯定沒說實話，肯定惹到徐敬西，才挨教育。

黎影原本想走，劉懷英看起來也沒對用強的行為過，這趟畫目的是有事找。

能懂。

黎影沒坐，站直不。

不坐，劉懷英自己坐，垂眸擰開瓶蓋膏藥，手臂一塊很重的腫痕，估計被什麼重狠狠砸到，他的后頸還有掐痕，打得…好狠，“你跟他后，也是像我一樣怕他嗎。”

黎影點頭，又搖頭。

劉懷英笑了笑：“幾個月過去，你一點沒變，既無辜也傻。”

黎影輕問：“還有事嗎。”

低頭拆一盒鐵制裝的雪茄，劉懷英直言：“你不該摻合進來，徐敬西那個人喜歡獨權專制，勢必要把妨礙他個人利益的世家搞下神壇。”

黎影眨了眨眼：“你們沒犯錯把柄，他也沒理由出手。”

劉懷英燒雪茄的心沒干凈，聲音驟然一冷。

“你最替他說話，等哪天事真相大白，你就清楚他骨子里、他那顆心是什麼卑鄙東西做出來的。”

“不過看你，你也不配知道他的所有事，他也不會拿難看的那一面掏出來給你看。”劉懷英補充。

靠到墻上，黎影開口：“個人私事，我也不想知道。”

劉懷英冷冷勾：“他是不是很溫，對你看起來很好，很寵，要什麼給什麼。”

越說，劉懷英越想笑黎影的天真。

“那位徐敬西啊，生起高閣，滿滿骨是深重的權力，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都多余，你以后拿什麼跟他賭名份。”

“就這樣只圖他帶給的利益，然后事嗎，黎影，你不是我最初認識的你了。”

最初認識的黎影，牛仔，一件灰風外套，抱著畫包，跑進藝校的大門，生怕遲到。

校花，原就是這小姑娘

臉蛋真漂亮，材比橋本奈菜還好。

第二次見黎影在798畫廊，很有緣份，依舊穿件牛仔，灰風外套，手里一支刷筆，坐在798區的畫室畫畫。

又上學又兼職，肯定是缺錢，說話綿綿，南方過來求學的。

那好辦，他有錢。

他當時彎下腰走的筆刷，吊兒郎當開價錢：“畫得不錯，有大畫家的潛質，賣給我30萬。”

是沒想到，黎影當時開心得像被夸獎的孩子，30萬輕易拿黎影帶著邊。

劉懷英懂畫，家里喜歡收藏山水字畫，討好開心私下研究不。

一聊對畫作的見解，黎影果然上鉤，還請他去喝茶。

天真且傻。

差錯，中關村項目。

給看見徐敬西，眼神當時一片呆滯，遲遲站著看徐敬西一不。

傻了吧，一定沒見過這麼帥氣的權貴子弟。

小姑娘的野心一夜上漲。

圈里傳的話實在神韻：“哪個人見到徐敬西那張臉，能走得出來算我輸，看他服后不想睡他，我腦袋自掛四九城正門樓。”

還真沒說錯。

劉懷英抬頭看一眼黎影，瞧，同樣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