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居前院是湖,布局屬靠山面水,聽連伯說風水絕佳。
岸邊有船,又想去游湖。
扭頭,黎影回偏房要了盞明燈,提在手里,收拾畫畫的工,就這麼站在連伯面前。
“先生還沒回來,我可以去湖中央畫畫嗎。”
連伯一臉地沒辦法,松了船拴繩,將船開到湖中央,給賞河賞月。
給安靜作畫。
帶個會折騰人的回來,先生又不在璞居陪。
大晚上畫什麼,發現練手玩,原來是看月亮落進湖里的倒影,虛影重影都被拿得當。這麼喜歡寫實的麼。
怕燈不夠亮,連伯給調高亮度。
和黎影視頻通話的是阿瑤,埋怨工作難做。
“畫廊新簽畫家,布置場地燈的任務又落到我頭上,你不在,我一個人無從下手。”阿瑤道。
黎影問:“什麼畫。”
“手繪的浮世繪風格。”阿瑤道,“我發給你看。”
黎影看了眼阿瑤發來的圖片:“你調暖燈再低兩個度,他的日式浮世繪彩鮮艷富,燈太冷太亮掛起來容易喧賓奪主。”
阿瑤記下,隨即隔著屏幕盯著的側臉看,欣賞了會兒,贊嘆的側照簡直是絕殺。
畫畫的時候,過于安靜和,凄楚人的氣質便出來了。
“伱又在畫畫?”
黎影嗯。
阿瑤像個無聊閑人,總有很多事找和聊,年紀比阿瑤小,每一次展畫遇到難題,只會找上問。
剛認識的時候,黎影只有三件事,不是上課就是畫畫,要麼從張姐手里接活兒,忙完還是將自己關在訓練室畫了又畫。
“唉,明瑞最近一直找你,想要你回來給展銷。”
黎影沒回話,捻筆刷在油畫細節加。
“這個人的胚子絕對壞壞。”阿瑤喋喋不休,“失去才懂得你的好。”
聊一半,突然聽到阿瑤說:“影影,我今年要結婚了,他說愿意為我留在四九城。”
黎影畫畫作一頓:“恭喜。”
“你來我家吃飯嗎,就在老房山,不到兩個小時車程。”阿瑤小聲問。
黎影放下調盤:“等我安排時間。”
“你很忙嗎。”阿瑤問。
“忙的。”黎影輕松道。
語氣和自然,阿瑤覺心應該是好的,于是復問:“那你在忙什麼,白天應該不忙吧。”
黎影回頭看了眼岸上燈火輝煌的璞居園林:“就是很忙,24小時都忙。”
睡到日上三竿,怎麼大早上起來去別人家做客?
“男人?”阿瑤好似頓悟般,“那位,你陪他在?”
黎影忽而扯笑開:“是也不是,我畫畫呢。”
阿瑤發現黎影真的很忙,忙什麼再也不跟任何人說,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寡淡和棱模兩可。
有事從不喜歡直說,藏著一的。就那種不廢話了,意思你自己來領悟,得哪層意思就哪層意思,也不解釋。
渣男忽冷忽熱,吊人胃口似的。
-
奧迪霍希最后停在徐家大門。
站崗的人員見到下車的徐敬西,如往常般,敬禮。
徐敬西邁步上臺階,就見到跪在門口的劉肅君,漫不經心路過,也不給劉肅君任何一丁點兒眼神。
锃亮的手工皮鞋有意無意地步,差點踩到劉肅君的手指。
就跟故意似的,劉肅君手指忍不住一抖。
徐敬西輕慢地‘嘁’了一聲,就笑了。
從容邁步掠過,蠻傲慢的,高高在上的。
跟進來的小李瞥了一眼劉肅君,快步跟到貴公子側,一同邁步進門檻:“他破產了,徐家沒人見他。”
徐敬西挑眉道,“早知道不回來了。”頓了頓,懶懶回頭吩咐小李,“找人把他拖走,再這樣我家大門可就不好看了,我可不想跪祠堂。”
小李點頭,目送徐敬西進正廳后,回頭拉走劉肅君。
劉肅君倒是不肯走,小李魄健壯,力氣大,拖劉肅君十分輕松。
直接拉劉肅君往車里塞,示意劉家司機趕開車。
劉肅君還不肯走,坐在車里沉聲問:“他什麼意思,他三番五次讓宋政清出手對付劉家是什麼意思。”
小李道:“你自己有問題,怪誰,裝得再好也有破綻,又何必跟他對著干,他遲早要接手徐家的一切。”
換也不是直接換,斬草除免留后癥,翻不起才威脅不到他徐敬西。
劉肅君想推門下車,直接被小李手抵回去,‘哏’地一聲。
劉肅君眉頭一冷:“你怎麼那麼有力氣,我想見他爺爺。”
“徐家不會管你。”小李道,“別來了,他們其實都姓徐,能明白了嗎,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能越過徐敬西頭上的,只有徐家,怎會沒意義,有一分機會都想握住,劉肅君想。他不想讓劉家倒下,除了徐家,沒人救得了他。
被帶上車的劉肅君無奈道:“梁家孤立我,我親家破產,我長子無事在家,我現在寸步難行,哪件不是他徐敬西做的。”
小李只覺得這人糊涂且跌落谷底之后神志喪失。
覺得劉肅君可憐又可笑,上徐家就有用?
劉肅君啐了口牙:“他父親在不在。”
“不在。”小李語氣驟然更冷,“你不能見人。”
劉肅君就知道,這個司機是徐敬西他老子的人。
小李語重心長道:“他回來陪他母親吃飯,出國太久,他母親想他了,讓他回家一趟,再不回來徐家估計派人翻城找他了。”
其他的,小李不想多說,謹言慎行是規矩,把劉肅君趕走是重視。喊上劉家的司機,把車開離遠點。
小李冷漠開口:“麻煩你別再來了。”偏用詞禮貌。
做完一切,小李站在大門等,盡管在徐家開車,他很進過正廳。有些事不是他能聽的,只能在這里默默等。
他應該還會回璞居,那邊有位小姑娘熬夜也會等他回去。
等徐敬西再出來時,天全黑,小李并不知道里面發生過什麼,這不是小李該知道的。
觀察貴公子一眼,但看他神輕松,眼眸明亮有神,單純回來陪家里人吃晚餐。
心應該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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