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盯著他，眼神幽幽，“你回了陸地，還會來找我嗎？”

蘇棠不笑了，“當然，我每天都會去海邊的。”

塞壬半信半疑，他知道很多人類都擅長騙，萬一這人類走了就不再出現了呢？

塞壬眼神一冷，這是他選中的配偶，對方也接了他的東西，就意味著接了他的追求。如果這人類敢欺騙他，他就把人抓回來帶海底永遠鎖住，讓他一輩子都不能離開。

人魚的產卵期快到了，選擇人類做配偶的人魚雖然極，但也不是沒有，曾經就有人魚把人類帶回海底。海底有一種草，人類吃了也能在水里呼吸。

他可以試著去信任，希蘇棠乖一點，信守諾言，不然他也會采取一些極端的手段，強行讓他留在海里。

兩日之后，塞壬就告訴蘇棠，有一艘商船經過這里。

蘇棠就把亮眼的服綁在樹枝上，大力揮著，吸引過往的商船注意。果然，那商船過來了。

有個中年男人站在船頭，大聲問話。

蘇棠就訴說了一番自己的況，只說自己乘坐的船遭遇了暴風雨，他湊巧被海浪沖到了島上，僥幸活了下來，希能順路乘船回去。蘇棠沒有說自己是被推下海的，這樣肯定會讓人顧忌，商人最會趨利避害，很可能就會因為不想惹上麻煩而拒絕他。

商船不是做慈善的，要乘船自然要付相應的費用。

蘇棠拿出了自己的懷表。

商人瞇著眼看了一眼那懷表在下折出的芒，一下就看出了它價值不菲。

于是，他點了點頭，允許蘇棠上船。

作者有話要說： 塞壬：我們人魚的產卵期就要來了。

棠棠：？？？

第112章 人魚（三）

蘇棠登上了船, 以自己的懷表作為船票。

商人和船員對他的態度都不冷不熱, 給他安排了住的地方, 告訴他吃飯的時間要注意什麼之類的, 就沒再管他。

蘇棠有點暈船，在吃飯的時候要了點果醋，喝過之后才稍微好了些。不過，難免被嘀咕說暈船還跑到海上干嘛，蘇棠就裝作沒聽見。

蘇棠站在甲板上，扶著欄桿，呼吸新鮮的空氣。這是為了不那麼暈船難, 同時也是在看海面。

他在想，塞壬會在哪里。

自己在船上，船又在不斷航行，那麼大片海洋, 塞壬潛水底了，之后還能找到他所在的位置嗎？

雖然才剛剛分開, 但蘇棠心里已經開始憾他們不能在一起。他們是不同種族, 還一個生活在海里, 一個在陸地, 只能其中一個遷就另一個。

塞壬是人魚，離開水就活不了，蘇棠也沒辦法在水里呼吸，綜合下來一想，蘇棠就有了一個打算, 等自己把事都解決了，就弄一艘屬于自己的船，天天待在海上，想見塞壬就跳進海水里。而且塞壬是海妖，他都不用擔心在海上遇上什麼事，海洋就是塞壬的地盤。

蘇棠每天要麼就待在艙，要麼就站在甲板上看海，很是安靜，存在低，其他人看著，態度就緩和了些，畢竟誰都不希上來的是一個麻煩。

不過，其他人對他老是看海也納悶的。

第一次乘船的時候，水手也曾興過，拉著欄桿不放手，覺得海漂亮極了，但在海上一待就是幾個月，都要把人瘋了。再好看的景天天看，也只會讓人覺得無聊，甚至看著都要吐了。

所以，他們看到蘇棠天天站在欄桿邊，撐著手看海，其實心里是覺得很奇怪的，看來看去不都還是那個樣，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是個貴族，沒見過海覺得新鮮？可都經歷過暴風雨海難了，看到海不會害怕嗎？

船員看了蘇棠一眼，心里暗想怪胎，然后就又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但他們都不知道，蘇棠看的本就不是海，而是海里的人魚。

白天的時候，塞壬一般都不會出現，因為他不想被人類看到。到了深夜，幾乎所有人都睡著了，塞壬才會冒出水面，朦朧的月灑落在他上，像是蒙上了一層神的薄紗，周圍是泛著粼粼波的海面。

塞壬就像是月下的靈，得攝人魂魄，讓人都忘了呼吸。

他自下而上，看著船上站著的蘇棠，目專注，海藍的眼里只倒映出蘇棠一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深偏執。

蘇棠看到他，忍不住就展笑了，然后輕輕一躍，一腳踩上欄桿，就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若是讓不知的旁人看到了，肯定以為蘇棠是在跳海自殺。

但實際上，蘇棠一跳下去，就被某位人魚接了個正著，好好地抱在了懷里，甚至連水花四濺的聲音都沒有多。

這樣的細微聲響，本不會引起守夜的人注意。

誰都沒想到，那個搭船的年輕人，每夜都悄無聲息地跳下船，和人魚見面去了，直到很晚才回來。

塞壬把人抱住之后，就帶著他游遠了些，開始例行的投喂，還經常換著不同的海產，但味道都非常的鮮甜可口。

塞壬每次都看著他吃，那直勾勾的眼神，似乎蘇棠要比食味多了，只是這麼看著都能飽。

也虧得這麼多個世界下來，蘇棠都已經適應了他的偏執瘋狂，被這麼盯著也沒有不自在，依舊吃得津津有味，換做別人，是絕對沒辦法在這樣強烈的注視下還能無視照吃不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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