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輕越說越激,眼眶涌上一陣熱意。他知道自己在借題發揮,這些話本不該他說的,也不該沖著宋悅說,宋悅至多算是個被加害者。
可他控制不住,他替宋郁憤怒、不值、委屈,一旦開了個口子,他一腔的怒火就像火山噴發一樣洶涌而出。
因為他知道,這些話以宋郁的個他是死活都不會說的,與小三的兒子迎面相撞他也只是甩了手冷冷地說一句“不認識”罷了,宋郁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緒,慌地抹了一把眼睛,把頭偏向了別的方向。
“我……”宋悅覺自己像是陷進泥漿,全彈不得,張著“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滾燙的眼淚不知不覺滾落下來。
當他十幾歲時得知父母結合的之后就一直想回國,想看看他同父異母的哥哥,他經常問父親哥哥的事,還從他那里要了幾張哥哥小時候的照片。
后來這件事被母親發現了,大鬧了一場,“哥哥”“宋郁”在家里了違詞。宋悅因為這事和母親冷戰了足足兩個月,可那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即便年輕的時候做了錯事,作為兒子的他又能怎樣呢?和斷絕母子關系嗎?
這次父親生病,母親不得不松口讓他到中國找哥哥。他心里的算盤打得很好,他想向宋郁誠心實意的道歉,得到對方的原諒,他甚至奢一家人能夠拋卻那些糾葛怨懟,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一談。
他把一切都想得過于簡單,他認為宋郁了人人仰慕的大明星,他名利雙收過得很幸福,他或許不會再把以前的事再放在心上。
聽了周雁輕一席話他才恍然大悟,即便宋郁現在很幸福,那也不能抵消以前所遭的傷痛,人生是不能用這麼暴的方式來計算的。
“對不起……”宋悅哽咽出聲,“是我太自私太天真了。”
周雁輕長吁了一口氣,宋悅通紅的眼眶和晶瑩的淚水讓他有些負罪,也讓他到慶幸。至宋悅是善良的,正是這份善良讓前世的宋悅在宋郁死后不是想著怎麼利用父親去侵占兄長巨額的產,而是在察覺到兄長的死有蹊蹺之后堅定不移地去追尋線索。
正是因為宋悅的這份善良讓他們倆在墓園相遇,然后攜手到了一些殘忍的真相。
第67章 攜手(2)
宋悅哭了很久,最后是被周雁輕強地塞進車里的。
周雁輕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幫他開了一間房,宋悅沒了方才的活力,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罕言寡語地跟在后。
將人送進房間,周雁輕安了他一會兒,見宋悅的緒平復下來,他才說道:“我還要趕回去上班,你應該著急著回家吧,有沒有想好定哪天的機票?”
失魂落魄的宋悅猛然抬頭,這才想起他爸還在醫院等著呢,雖然不手就沒有生命威脅,但手時間不能再拖了。
“我明天就走,爸爸的手時間不能再拖了。”宋悅回答。
周雁輕查了一下航班信息,說道:“明天下午有航班,我給你定機票,明天我會來送你的。”
宋悅送周雁輕到房門口,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周哥哥,我真的不可以見我哥一面嗎……”
聽了周雁輕的話,一路上他都在認真的反思著自己、自己的父母,他試著稍微站在他哥的角度面對這件事,如周雁輕所說,他本沒法再開口說出讓他哥去看他父親最后一眼這種話,可他也是真的想見他哥一面,當面說一聲對不起。
周雁輕嘆了口氣,不忍道:“我會向宋老師轉達你的原話,至于他愿不愿意見你,得看他的意思。”他拍了拍宋悅的肩膀,“你爸的手會順利的,不要過于擔心。”
兩年后宋延山依舊活得好好的,所以周雁輕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
宋悅激地點了點頭:“謝謝你。”頓了一下,他又說,“其實我爸也很惦記著我哥,好多次我都看到他拿著我哥的照片的哭,他也一直想來找我哥,可是我媽……”
周雁輕扯了扯角,沒有說什麼,拋妻棄子是事實,在角落里掛念又有什麼意義呢,找到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從酒店出來,周雁輕又回了公司,將車停穩他沒有急著下車,而是從隨攜帶的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日記本。
他翻到“宋悅”那一頁停了住,這一頁寫了麻麻一整張紙,他的視線在這些最重要的信息上面流轉。
如果說高磊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那宋悅就是和他一起進魔盒的那個人。
前世,從墓園出來那天,兩人在咖啡館坐了下來。
一開始兩人都很防備著對方,直到宋悅再一次質問周雁輕是不是和他哥哥的死有關系,周雁輕才決定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宋悅,因為他想知道宋悅為什麼要這麼說,是不是他也發現了宋郁的死有蹊蹺。而他想要獲取宋悅的信任,必須要先表現一下自己的誠意。
況且,除了宋悅,周雁輕也別無他法了,高磊已經失蹤,他還能去找誰呢。
于是,周雁輕把和高磊見面的事以及告訴他墓園地址的事給說了,但他瞞了那封《農夫與蛇》郵件的事。
宋悅聽完非常震驚,他遲疑了一瞬從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竟然是一份電影投資合作協議書的復印件,但顯然沒有復印完整,只復印了涵蓋重要信息的其中兩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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